十二月。
清晨,侧身看见细细的一道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穿过。并不想动,只痴痴看着。
无所想。
起床,拉开窗帘,天空很蓝,很亮,不见一朵云。转身,铺床,打扫,再瞧窗外,银色的飞机飞过,后面有长长的尾巴在滑,像极细极细的云。
云不会老。
天也不会老。
不知怎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岁末临近,至除夕,又要痴长一岁了。
妈妈昨日告诉我她临床的女人72年的。
“哦。”我说,心里却略动了动。在我心里,她至少过了五十了。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语音不停。那个女人皮肤白皙,栗色的波浪卷长发,项链、手链蛮时尚的,但整张脸看起来垮垮的,绷不住的感觉。
一个人的好光景,能有多久呢?
午间,坐在太阳底下看沈从文的《怯步集》。把前两日看过的《北平的印象与感想》和《怀昆明》又重读了一次,再读《一个传奇的本事》。
这是有关黄永玉的文字。其实,里面写到他的文字不多,大部分谈的是作品以外的事情。“永玉本人也不明白的本地历史和家中情况。”(沈从文)
在近期读过的沈从文的文字里,觉得他的《从文自传》写得最好。
眼睛不能太累。读书很慢。想,即使慢,也得坚持阅读。
昨日蓝冰老师给我送来菡萏老师的集子《空翅》,晚上略翻了翻,大都看过。菡萏老师的文字是带着自己的温度的,我很喜欢。
谢谢她的记得。
我这两年一直坚持日记。我希望自己能够面对自己的内心,诚恳地书写。
写,自然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我在写的这一刻,会全身心的投入,我想,每日的这点子功夫,于我,是重要的。它让我沉静,让我从容。
闲翻王羲之的集字《圣教序》。
很久没有临帖了。
在心里默念一句:“揭谛揭谛。”
午后,洗澡、洗头、洗衣。楼上楼下拖地。
仔细端详,都是干净的模样了。
炒了红菜薹。
现摘的菜,洗净,只加少许油、盐、蒜子,大火清炒,嫩、脆、甜,是菜蔬本来的香味。
早间散步,遇见粉色的蓼花,不是从前看见的细脚伶仃的模样,是肥美。
遇见红色的小花。心里犹疑,是梅花吗?觉得有些早,打开行色,里面说是碧桃。想是最近气温高,碧桃弄错节气了吗?
荷梗全折断了。
——而世界是不会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