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新年第一天种花

多日冬雨连绵,温度零上,不见梦中渴望的雪来。 今日大年初一,天地间若蒙着一层纱,多云。 太阳偶然冒出来,又被云…

多日冬雨连绵,温度零上,不见梦中渴望的雪来。

今日大年初一,天地间若蒙着一层纱,多云。

太阳偶然冒出来,又被云遮住,天色忽朗忽暗。

人的心情有时像天气忽好忽坏。

随便聊聊的图片

土地经雨水浸淋,酥软润泽,一夜之间,门前树林中腐叶上蚯蚓拱出一小丘一小丘的鲜土旮瘩,像农人春耕的犁花壮观,散发着新泥的腥香,这是春的讯息。

这时适合栽种二月兰和金盏菊。

于是,提了铲子和塑料袋,去挖花苗。

我以前居住的北区,有很多二月兰。

那些二月兰是我在公园里拔的两棵苗,如今繁殖整个小区。

春天的南区,二月兰随处开,像紫色的云霞,如梦如幻。

记得我在公园里拔两棵二月兰,当时怀有破坏环境的罪恶感,然而如今我却有了拯救自然的成就感。

 

当年的公园,二月兰开出无边无际的紫色花海,后来因为除草剂的使用,二月兰一年比一年稀少,至今近乎绝种。

那是冬天,我下夜班路过公园,看到衰草中二月兰苗,绿叶紫茎,不畏惧严寒,吐绿含娇,助人心生暖意,浑身轻松。停下来,扒开枯草,连根拔了两棵送给邻家爱花的老人。

 

两个年头,二月兰花开花落自行传播,春天小区的角角落落随处摇曳紫色的花影,成为南区美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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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时,与老赵打个招呼。

老赵拉着脸:“你知道那里的人都怎么叫你?叫你痴子,整天拿相机拍拍,整天摆弄花,痴子。”

我头脑嗡一下,天,我在邻居眼里是这形象。

 

但二月兰一定要栽。

 

到了南区也没见到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大概昨晚都熬夜守岁,今早起得晚。

甲单元门二月兰挨挨挤挤堆绿叠翠,尽管雨水清洗过,依然蒙头垢面,台阶上两摊燃尽的香灰,像两座小沙漠,风一吹灰沫四处乱飞。

真想把那些二月兰都挖走,在这里的二月兰遭受灰尘的污染,叶子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灰,脏兮兮的样子,像没娘打理的孩子。

 

甲单元门口,又黑又胖的青年男子每天烧巨大的香烛。香直接摆地上,灰烬落在地,清洁工再扫,满天灰尘。

被我相中带走的二月兰,是幸运的,至少会有个干净的安生之处。

 

再绕点路,到西区挖金盏菊。

 

西区有位花友,每年播种金盏菊育苗,分与爱花人栽种。

金盏菊的花,妖艳的橘红色,碰到叶弥出蒿味,极像茼蒿,花比茼蒿花艳丽。

根本不用再问主人讨花的事,早已答应我随来随拿。

 

提着一袋子沾着鲜泥的花苗,路过超市买瓶醋,超市的老板娘漂亮又热情,穿着一件宽松肥大的民族风棉袄,时尚得体。我付了款走到超市门口,她叫住我,从货架拿来一条糕送我:“新年,送你一条糕,这糕口感真不错,寓意新年步步高升”。
开心,如浴春风。

出超市门,拐角处一棵白梅爆开,在喧嚣的街道旁,独自清宁,如雪如玉。
穿过几棵香气飘逸的腊梅花,在门前生满青苔的的空地上,正翻开湿润的鲜泥,欲把花苗栽上,在楼下燃香的老者过来有些好奇并温和地问:“栽什么呢?”

“栽二月兰,花开与油菜花一样,是紫色的,很好看!”我很想让老者知道二月兰的花多么美,紫得多么迷人。

他很支持我的样子:“你栽在这儿不行,绿化工人会打草药。”

他指着一片发芽的艾蒿:“这是我家种的,你靠着边栽,我经常拔草,他们不打药!”
又遇见好人了。
老人交代完,细心地掐了把嫩马兰头。
他攥着一把春回家。
身后是一片富饶的春泥。
我种下的二月兰身边,三叶草绿呀,滴水;豌豆苗深情地伸出温柔的绿须,向着一棵灌木;迎春花的枝那么柔软细长,缀着六瓣的小黄花,无数花骨朵仰着羞红的秀颜——春天迫不及待了。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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