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茶几上,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一切随意
香蕉、核桃、圣女果及没吃完的药片
收起那本无人翻阅的杂志,她
不免感到深深的寂静
一杯红糖水正渐渐变凉
那浮动的热气,只晃了一晃
就没入了空气
……后来
她忽然想到,完全属于自己的部分
是多么微小。如
那在她身体里未曾成形的孩子
她可以想象他(她)的声音
她再一次潮湿了眼睛
倚在窗前。天高云阔,她推开窗户
不由得
把身子往粗呢大衣里缩了一缩
无意义存在
在我想来,人生大多的时间里,我都是无意义地存在。
和弟弟比起来,我自然很少得到父母的偏爱。儿时的自己是很有些委屈的,许多时候,我自是渴望得到妈妈的关注的。怎么办呢?我有个笨法子:那就是把自己藏起来,听她在天近黑的时候(也只有天快黑了,大人们才想得起小孩子。)一遍遍唤我。
嗯,她在喊我,担心我。那声音里饱含焦虑、担忧。我听着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哑暗的空气里游走,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被她忽略。
有一次,我就站在门前菜园子的甘蔗地里。初秋的甘蔗高且密,我在里面热得浑身是汗。我透过甘蔗的缝隙,可以看见屋顶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可以看见妈妈喂鸡、扫地;可以听见猪屋里的猪饿得嗷嗷大叫……
我那会坐在地上,等天黑。我还清楚地记得风吹过甘蔗叶子发出刷拉拉的声音。时间真安静呀!空空的院子,三三两两踱步的鸡们、偶尔窜出来的不知谁家的狗与猫……
我也安静。我没有玩具,面前的土疙瘩就是一个个伙伴。我没有零食,甘蔗还没有成熟,它叶子下包裹的青皮还没有扑粉。
而后来在我身体里没有成形的胚胎,更是无意义地存在。
恢复更新以来,写得很投入。
有点累。
于是我对自己说:今天要轻松点。
——没有做到。
其实,就写了两首诗。诗,是越来越难写了。
沉浸下来,能记起的还是那些切身的、带着泪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