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

相对于各种花海、花山、花瀑,花的大道,花的林子——那种盛大和华美,我更喜欢山野间闲花野朵的随意、拙朴与散漫。 …

相对于各种花海、花山、花瀑,花的大道,花的林子——那种盛大和华美,我更喜欢山野间闲花野朵的随意、拙朴与散漫。

三月一到,半山崖上,溪水边,石头缝里,荆棘丛中,大树背后,松树下面,野桃花,野李子花,野杏子花,疏疏的半树,或密密的一树,东一棵西一棵,亮了人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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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一条隐秘的野山沟里,靠近山顶的地方,一大片红色紫荆花悄悄婆娑在那里,像凌晨匆匆返回仙界的仙女遗落的丝巾。

不晓得它们何时在尚冷的风中孕育出的花苞,又是何时得到的一声命令,在一个夜晚或凌晨的某个时刻,哗地一下,诞生一朵朵新的生命。我相信,一定有欢呼的声响发出,风可以见证,鸟儿可以见证。

 

露珠啊,晨雾啊,从此不再冰冷空虚,它们可以偷偷地亲吻花瓣,那种软糯、细腻与香甜,是最干净的婴儿的脸。

老街是小城的血脉,流淌在无数代人的记忆里。它是一个小县城不可或缺的元素,就像每个家庭的老物件,有一层带着体温的包浆。

 

石磨,风车,碾盘,被现代化遗弃的,曾经劳碌一生的农具,被人收到这里,一起度过最后的日子。一截木头即将腐朽,不如种上花,赋予它新的生命– –木当然可以生花啊;一个木盆旧了,已经无法装水,那就让它装上土和再生出花吧,它就掬起一段哗哗作响,小胖脚丫玩水的过往。

每个花盆,都是一个缩微的景观,高矮相伴,艳素互补,藤蔓和草本恰到好处,十分相宜。或者说,每个盆子里,都是一个缩微的春天!

 

当然,你也可以再往远处走走,去看看长着小脚的婆婆纳吧!它们蓝得怪异,我的一位朋友称它叫鬼眼睛花,正好能写意出它的贼亮。它们在一片荒地边,细细碎碎地说着话。

去看看像小向日葵的蒲公英吧!它们在水泥路的缝隙里,大声歌唱太阳。

它们摇曳在三月的春风里,谁能说它们的春天,不比那些花海的春天更辽阔,更宽大!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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