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生活小记

割倒的油菜伏在菜地,带着沉敛的静气。 远远的,布谷鸟的声音懒懒飘来,长一声,短一声。而我的心里,跳出的却是“门…

割倒的油菜伏在菜地,带着沉敛的静气。
远远的,布谷鸟的声音懒懒飘来,长一声,短一声。而我的心里,跳出的却是“门外无人问落花,绿阴冉冉遍天涯。林莺啼到无声处,青草池塘独听蛙”的诗句。
是的,“绿阴冉冉遍天涯”。站在门前,但见一片树影密密交错:柿子树、栀子树、香樟树、桃树、桂树、橘子树、李子树及月季的绿在阳光里一如梦境倏忽幻化,激荡着光华。
树影之上,密密的叶反射着明亮的光,漾出一股饱满醉人的植物香。戛戛、喳喳、唧唧的鸟声从绿荫深处传出,或是斑鸠,或是喜鹊,或是乌鸫,我自然是无从分辨的。这愉悦的声音夹杂着布谷鸟声与绿的叶子、清亮的池水、明亮的天光融为一体。
荷叶出水有些高了。一片片荷叶,如一朵朵绿云在池塘摇动。青蛙是看不见的,但夜晚的蛙鸣真真切切,越来越欢腾……

与邹先生送芷涵到校后返回,在潜江服务区小憩。
觅得僻静阴凉处静立,不免抬头看树,是一棵老桂,结黑黑的、密密的桂子,一串串挂在大树上。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树云暗影中透出的亮光一漾一漾。这光提醒了我,对啊,又是潜江,几年前我带着安安曾来到这里,那时,安安读小学五年级,她看见金黄的枇杷,伸长脖子,直踮起脚摘得吃。当时潜江的诗友先是站在地上摘,后索性爬上树给她摘。那时,一众诗友笑吟吟地看着安安,她有些羞涩,目光投向我。
那样的五月,一去不返地湮灭了!

蒸锅里热着邹先生带回来的毛嘴卤鸡,清炒红苋菜,再炒青椒豆豉。
邹先生爱吃味大的菜,在我忙活的时候,他又从冰箱里拿出妈妈泡好的新蒜,洗碗筷。
两个人的生活很简单。
“你盛你自己的饭就好。”我说着,把目光从他盛饭的手移开。 “我早上吃了,现在还一点都不饿。”我把菜端上桌,又朝门外看了一会儿,阳光满地,远处,有人着短袖在菜地梭巡,“差不多已经是夏天了。”

早晨整理房间,看见芷涵做好的相册。里面有她与安安的照片,也有我与妈妈,爸爸的照片。
都是芷涵手机拍摄。(不得不说,芷涵拍照的确不错。)
明眸大眼、纯净温软,浅灰色调的安安穿着格子裙在相册的第一页。那条裙子还是别人送的旧裙子,我看着质量不错,要安安试穿,不想,那蓝白相间的格子配上灵动轻盈的安安,显得宁静又安然。

随便聊聊的图片

我买的富贵竹,终于长须了。
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看它的绿叶,看它白白的根须。
玻璃瓶里的水因为这生命的迹象,充满着“白色的不安”。
我把头低了再低,注视着玻璃瓶里植物的变化。那透明的水里,可以清晰地看见根节上细密的白须,仿佛可以掀起细碎的低浪。
时间倒退几个月,富贵竹养了一波又一波,总不见活。现在,这些纤细的变化露出整然有序的白,快活地吐露着无数的细丝。
万物升腾,生命迹象沸沸扬扬。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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