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天地间跳荡

我当时正坐在小池前剥豆子,充分体验着一个乡下妇人的生活,而阵阵荷香传到心里,让我平静的心情越发的静谧。 偶尔,…

我当时正坐在小池前剥豆子,充分体验着一个乡下妇人的生活,而阵阵荷香传到心里,让我平静的心情越发的静谧。
偶尔,我抬头,看到一带蓝汪汪的天。雨后天晴,天空显得格外高爽。我凝视着,胸中是一种可以用“缥缈”加以形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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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莲,剥豆子啊。”
忽然,一个声音跳进耳朵。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公公。
“哦,伯伯,恁那有么事?”我下意识地问。
“没事。没事。兵儿呢?”公公嘴上这样答,眼睛搜寻着。
“他今天有事去了。恁那吃没?安安奶奶吃点没?”
“我吃了。她奶奶不吃啊。她说想吃丝瓜鸡蛋汤,我帮她弄她又不要。”
“哦,那我去弄。”我站起身,进屋去拿了把阳伞,匆匆赶往小区。

婆婆坐在桌子前。她双手垂放在膝盖上,软软地,却是抖动得厉害。
“哎,你看我真是害人呢。”她带着些歉意。前两日,她还是一个连从床上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人。
“怎么这样说?”我一面说一面接过公公手里的丝瓜削皮、洗净、切块,又找出生姜、蒜子拍散,切碎。
公公拿出两枚鸡蛋。
“我只吃得一个。”婆婆声音里带着些责怪。
“我多弄点,恁那中午吃要伯伯放电饭煲里热一下就可以了。”我说着,扭开打火灶,顿时,蓝莹莹的火像梦境那样浓烈。
“以后我会很忙,恁那难得弄就早点到我那边去,我反正是要做饭给孩子们吃的,到时候我多弄点饭菜,恁那端过来就可以了。”我一边搅动着鸡蛋一边对伯伯说。
“咳……呃……”伯伯并不像寻常那么自然,他有些游离的语言让我明白这于他是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的。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瞬间,且并不十分强烈,但婆婆对我的种种倒是轻巧而深刻地印上了恍惚而幽邃的意味。

“叮叮。叮叮。”
婆婆的手抖动得厉害,她拿不稳勺子,于是,那勺子只磕得碗叮叮作响。
“这几天她的手抖得不得了,又不肯吃,越发没劲。”公公说。
“恁那还是多吃点,这样才有劲。”我看着婆婆,想着她在自己的生命延长线上,再也找不到年轻时的影子。“要不,我喂恁那吃?”我伸出手。
“嗯,不要,不要。”婆婆有些着急,任那勺子不停叩着碗沿,而后颤巍巍地把一勺汤饭送到嘴边。

此时,窗外的雀子一声接一声地叫着。我的心情就如一只小麻雀,或者一只斑鸠。想想,人的一生,随着年纪的增长,疾病的到来,晚年的人们究竟有过几次真正的欢乐、真正的幸运、真正的尊严呢?算起来是寥寥无几的。

这样想着,我立即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阳光直晃人眼,而空气似乎是绿色的,蕴含着七月炽烈的气息。我远眺过去,芝麻地的绿比前几日又抬高了一些,一咕嘟一咕嘟的白色花簇有看得见的欢欣鼓舞。这是它们拥有的季节呀!
我静静看着,独自陶醉于想象之中,直到我所留恋的荷塘、丝瓜的黄花、银白的小鱼和一大团一大团的白云,都在眼前虚化、迷蒙……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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