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裤衩”晒,也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轮换着用铁锹与铁镐,弯腰撅屁股在园子里探查一口窨井位置。这处山野间的园子,几年前的冬季,我放了一挂炮竹后带着…

我轮换着用铁锹与铁镐,弯腰撅屁股在园子里探查一口窨井位置。这处山野间的园子,几年前的冬季,我放了一挂炮竹后带着工匠干了大半年,硬是将一片荒草地整理成现在的模样。那时对园中的一草一木熟悉得不能再熟了,电线、水管、园中窨井位置,就像年轻时背唐诗宋词一样,日日见夜夜看,烂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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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间,才过了几个春秋,想接根水管导入窨井里。这最近处的窨井盖被泥土覆盖了,我搜寻记忆库也记不起准确位置。于是,自作聪明同时开挖两处疑似地方,探查井盖。这个坑挖几锹,又去另一坑刨几铁镐,希图从中找到井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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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挖了一个上午,坑越挖越深,力气越来越弱,还没有找到井盖。瘫坐在椅子上,觉得连举起锹与镐的力气也没了。

累到无力时,想起我参加高考时遇到的作文题便是《挖井》。给一段文字,大意是说两个人一起去挖井找水,一个人死守一个坑一直往下挖,另一人挖几锹不见水便另换一地再挖,那个死心眼的人挖到了水。那年语文试卷100分,我考了75分。实际上高考前差不多一年光景,我顶多上语文课时听听,把时间都全在复习其他功课上了,乃至汉语拼音5分,我一分未得。语文能考出这样的“高分”作文挣了分数。在社会闯荡了几十年,又在自家园子里,不是找水源,而是找熟悉的窨井,却仍然陷进了“井”里。

以前读司马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纸上谈兵”的故事印象深刻。赵括从小熟读兵书,对军事理论深有研究,他久经沙场的父亲赵奢却不以为然,临死前还叮属夫人一旦赵王起用儿子,一定要阻止。赵王果真要拜赵括为大将军,迎战秦军。赵妈求赵王莫用儿子,没有成。赵括率40万大军迎秦,结果身死兵败亡了国。2280多年前的赵括可能算得上是个军事理论家,终还是银样蜡枪头,临阵便乱了阵脚,断送诸多人的性命,乃至亡国。

我在山中已是孤陋寡闻,却能经常在微友圈里看到各级干部任职公示。真不明白,平头百姓怎么那么热衷于八杆子打不着边、一辈子谋不着面的这类公示。拟任职的人简历中学历往往高得吓人,硕士很平常了,博士也屡见不鲜。细看简历,并无甚实战经验,也就是学而优则仕。这些人“博览群书”,张嘴做报告、指导工作时,能一套套讲的滴水不漏,甚至高深莫测,实则百无一用是书生。

昨天中午,我请来家干活的两个山里人吃饭,老实巴交的他们却说:“现在一些干部讲得比唱的还好听,也只会开会、批文件、瞒着老婆搞情况,有几个为平头老百姓利益着想的?”另一个纠正说,“女干部也有瞒着老公搞情况呢。”我不敢接话,他们胆子跟我年轻时候一样大,我可不敢胡屌扯。

昨天费了半天挖了两个坑,一个井盖也没找着。下午一位老大哥约我去附近小酒馆喝酒,兴尽而归,继续收拾书房,竟熬到午夜时分。收拾整理书屋,拂去架上尘埃,心渐平静。世间万物虽好,细想一路上走来还是书香好,择其善本捧读,跟历代圣贤智者面对面。

魏晋时期民间习俗,农历七月初七家家户户晒衣服、晒书以及其他各种东西,去潮防虫蛀。后来被人列为“竹林七贤”里的两位——阮咸和他叔叔阮籍,叔子视而不见,侄子阮咸拿根长竹竿,晒了自己一条大裤衩,他幽默了一把。

我在山野间一天出几身汗,晒几条裤衩也没人看,想自嘲于世条件不允许。又没有金钱去满足肉体的享乐,只能装着追求精神自由的样子,力求灵魂升华,努力耕耘文学芳草园。假如写几部著作出来,润人心田,总比无聊至极咸吃萝卜淡操心好一点吧。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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