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今天中午,我采访了一位阿姨——读者的阿姨——我的妈妈。 采访地点是平阳街老家的餐桌旁。采访是不知不觉开始的,我…

今天中午,我采访了一位阿姨——读者的阿姨——我的妈妈。

采访地点是平阳街老家的餐桌旁。采访是不知不觉开始的,我已经忘记了第一个问题是什么。但根据采访内容,我整理了我们家在1966年前后的一些小历史:

随便聊聊的图片

爸爸在1963年从长春金属建筑专科学校毕业,几经辗转,被国家分配到兰州龙溪县。同去的竟有校友十人左右,不是坐火车,是由三辆轿车送他们直接去兰州。

大哥是兰州龙溪附近一个叫龙嘉堡子(写法有待确认)的地方出生的。龙嘉堡子是家属区所在地,家属区的条件很好。一起的有个叫高英子的昌图女生,高英子是爸爸同事的妻子。同事中还有一个四川人。从历史的角度,这算不算传说中的“三线建设”,我还不太清楚。

1966年对中国来说很特殊,文ge的爆发在各省有先有后,破坏程度也不一样。妈妈先后去过两次兰州,在兰州干撬钉子那种临时工,每月大约二十元收入,父亲的工资是每月四十元。第二次去,大姐也已经在故乡吉林出生了。带着两个孩子去找爸爸的时候,最后一段路搭着煤车。开车的人将大哥抱进驾驶室内。姐姐和妈妈坐在煤车的后面敞篷处,妈妈说开车的师傅“重男轻女”,开车师傅说“有点儿”。

前文说的那些同事、同事家属都相处得不错,但爸爸个性比较强,不和同事一起吃饭。

在前往兰州的路上,妈妈他们在北京停留探亲,但是发现大舅家已经贴上封条,不太懂政治变化的她大哭。爸爸说她“傻”。政治动乱的年月,好多人被限制了自由,这是爸爸的理解和推测。

兰州开始武斗了,各派系拉拢爸爸这些技术人员。据妈妈说爸爸他们也被关了大约一天,肯定是不参加武斗好——参加的也有。放出来后,整个工作,几线建设、山区的建设停滞、崩盘,大家谈不上作鸟兽散,但是要分别了。四川人溜得快。爸爸他们赶上的那趟火车行驶到郑州,火车头起火——算是重大事故了吧,停了五个小时左右。大家都下车,但是爸爸抱着孩子在车上不下去。

离开兰州前,妈妈说:“这地方再不来了!”害怕、混乱、看不见故乡的亲人和树。所谓混乱,其实和兰州没有直接关系,是大环境的原因。

等回到长春,火车站附近已经很乱了——武斗开始了。

妈妈说那个年代的人很善良,在火车上,有座的都给没座位的人“匀座”——火车上的一个长椅是坐四个人,小孩在长椅下面睡觉也不会有危险。

最后还想说一句“长春金属建筑专科学校”在那个年代不比吉林大学、北京大学弱,学生也真有基础,受到了重用。爸爸考这样的学校,全靠个人努力。妈妈说那个叫高英子的很快有了正式工作——我理解她有点羡慕高英子。

后来,兰州那批同事——不管是不是同学很难有机会见面了。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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