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雪还在下……

江南山里下雪了,雪从昨天傍晚就在下,无声无息的飘落干裂的地面。雪花像是个离家游历在外的乖巧姑娘,在这初冬时回到…

江南山里下雪了,雪从昨天傍晚就在下,无声无息的飘落干裂的地面。雪花像是个离家游历在外的乖巧姑娘,在这初冬时回到了故乡,感知大地母亲的悲伤,脚步轻得不能再轻,试图一夜间以洁白覆盖满目的黑与脏……

我凌晨三点多钟便醒来了,掀起窗帘一角,默默注视雪花姑娘在悄悄的滋润大地上的道道伤口,将不忍卒读的一页页悲伤轻轻覆盖。离开故乡还不到一年,未想到悲伤积淀得这般厚重,她像个乖巧的女儿回到母亲身边抚慰大地的忧伤,给人世间添丝许干净与希望。放下窗帘,无法入睡,索性起床将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忧虑写出来吧。昨天凌晨,我借个莫须有的“梦”,痛快的在梦里打了一架。

随便聊聊的图片

妻子说,“你的文章不起丝毫作用,何必惹事呢?”见我不吭声,她也没再作声。是的,已有友人提醒我:“不要轻易打扰你妈,您付不起代价”。以我的职业生涯当然明白此时著文论事无疑于是在赴汤蹈火。我一个农民儿子,幸运的挤上了高考这班列车从草田埂上迈入都市,临老时沦为一介书生,闲在山里记录一些生活,聊以打发寂寞的时光。人世间无论多少缠绵编织成的美梦,到头来终究还是空。我那些无关痛痒的文章,顶多给前行中的人丝许光亮、点点温暖,那么一点点希望,却无法改变世道的残酷,亦不能稀释那些穿白长袖衫者恶的浓度。

是的,人微固然言轻。我只是在年轻时候做过比芝麻粒还小得多的“官”,居然掀翻过领导的桌子,注定此生“重”不起来。几十年风雨,特别是这几年的山间生活,渐渐明白人微言轻的时候,最好不说话,冷静的审视自己,看看往后余生能为这世间做点什么,免得临离别人世时愧疚。当然,我也目睹了许多人一旦“重”了后,顾虑就多了,生怕背上身的种种光环会消失,自己却回不到从前。屁股决定脑袋,人有没有坐上那个位子,想法是截然不同的,我们也能理解人家好不容易攀爬上去自有难言之隐。可人活着总得有些责任、担当和奉献、牺牲精神,能与这么听话规矩的众生同行这趟人间旅程,就得有人像沙漠中的骆驼负重前行,在前行中承担,在承担中超越。在前行的路上,总得有人点亮“灯”,发出一些声音,好让前行者不那么害怕,不那么无助。

我此生别无所长,还是要写文章的。凌晨四点写《善待众生吧,活着都不容易》,文成,探头窗外,天亮了,见雪积墙头,唯有祈祷人间悲剧早日剧终,人未散。趁雪花稍小,我穿着胶鞋将邮购来的四株南阳红色牡丹栽进园内,给来年的春天多一份色彩与温暖。回屋时看到在高校教书的乡妹月色一则微信末句,“让孩子就是个孩子,可以迎着朝阳蹦跳着上学,披着晚霞慢悠悠地回家……”。就像一阵暖暖的春风拂面,我立刻拿来用作我的文章的末尾,文章顿时添了亮色。

江南的雪还在下,落在地上渐渐积累起来,大地一片白。只是很冷,寄身我屋檐下的六条流浪狗趴在窝里不出门,就连风流的阳阳这两年也失落了许多。它们的同类冻饿疾病,还有人不停的捕杀,难觅其踪了。阳阳它们每次出门蹓跶,我都持棍紧随其后,生怕转眼间它们便成了别人餐桌上的一道菜。在别人的眼里它们是狗畜牲,可在我心里它们早已是自家的毛孩子了,除了不会开口说话,什么人情世故都懂。我只是喂养了它们,它们陪伴我山间生活,我努力保护它们。

我对陪伴我的狗狗们如此,可见到人间人待人,却是那般残酷无情。湖南浏阳市荷花街道四名壮汉到一住户家,当着幼儿面殴打其父亲,听到幼儿喊着“爸爸爸爸”,冲上去保护自己的父亲时,内心打翻了五味瓶。幸好这家装有摄像头,现场事实一目了然,仍被通报成“街道工作人员在上户沟通工作过程中与当事人发生言语冲突并打人”。另一则四川泸州古蔺县人民医院门口,一个妇女快临产了,医院说要生了也必须做核酸并拿到检测结果,才可以进去。妇女熬不住了,站着把婴儿生在大街上。

这世间到底怎么了?原本是孩子们头顶上天的父亲却要幼儿来保护,初为人母的女人只得把婴儿站着生在大街上?寒潮虽猛,也难敌人性冷漠啊。

伫立窗户,看着雪花静静地落下,不由得想起毛主席1961年11月17日有一首《七律.和郭沫若同志》的诗:“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郭沫若原诗中有一句“千刀当剐唐僧肉”,毛主席开篇两句是针对此句话说的。人世间沉渣容易泛起,一有风吹草动心地邪恶的愚氓就结群而舞,然后被野心家利用,现在还被黑了心的资本家操控,于是哀鸿遍野了。人间任何一出悲剧中众生基本上都是怂人,顺受、俯首、帖耳、排队、张嘴、静默,使得极少数别有用心者越发猖獗,更加得意,为所欲为,胡作非为。众生不被善待时,还是毛主席说得好,“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自己愿意站起来,才会在斗争中收获到自己应有的尊严。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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