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的……

雾蒙蒙的。 天空看起来离得那么近,它就在那片林子之上,下面,就是我所在的小桥村。 鸟在叫:戛戛戛……急促、清脆…

雾蒙蒙的。

天空看起来离得那么近,它就在那片林子之上,下面,就是我所在的小桥村。

鸟在叫:戛戛戛……急促、清脆,仿佛骤雨滴落下,滚动。我疑心它们向我追来,而我一低头,就可以捡起它们,装进上衣的口袋。

现在,我望着落光了叶子的树,周围是安静而乏味的,是一成不变的。窗外的那些树也是安静的、没有气恼的。它们静立在那里,看不出丝毫变化,但我知道,它们有它们的不同,它们在弯曲折回里,一点点靠近春天。

这是肯定的。这过程与时间紧密联系着。在它们的折回里我飘浮着。我在冥想的天地,自言自语。

二:梦想
昨晚,在芷涵和安安的房间看见一个漂亮的红布袋,走过去一提,嗯,还有点沉,原来里面装着一本大书。拿出来看,精美的装帧,全彩页,质地很好,里面的服装设计图轻盈、多变,这立刻吸引了我。

“我像安安这么大开始学裁缝,出师后自己做,经常给别人裁剪衣服,我那时最想去上海服装学院读书,学设计。那时刚兴电脑制图,我想在电脑上设计衣服。”我边翻书边说,“那时如果出去打工,应该会去学制图。”

我指着那些服装的图片告诉她俩我会裁剪,给别人做过各式各样的衣服。

“看,妈妈从小就有梦想。”安安说。

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击中了我。

“你的梦想是什么?”芷涵问。

“我现在只纠结我要不要上数学培优班。”安安挠挠脑袋,多为难似的。“我们老师说如果学上大学的微积分就没问题了。可我还读高中,想大学的微积分干嘛?”

“我跟你讲,大学是肯定要学数学的。”芷涵认真地说。

三:最亲的自己
《禅是一枝花》第十九则:“俱胝惟竖一指”

举:俱胝和尚,凡有所问,只竖一指。

我起初并不懂“俱胝”的意思,后查阅得知:俱胝为古印度数字系统内最大的数字,意译千万。“俱胝和尚”是个禅师,他得道成佛后,人家问他什么,他只竖一根指,也称“一指禅”。

做侍者的小沙弥见俱胝和尚如此举动,便以为举一指就是佛。一天俱胝外出,有人来访,小沙弥亦举指以示。

后来访者将此事告之俱胝,于是俱胝把小沙弥叫来,问:“什么是佛?”

小沙弥举一指以示之,俱胝抽出准备好的利刃,“咖”地一下把小沙弥的手指削掉。

小沙弥撒腿就跑,俱脈高声说:“回来。”小沙弥调转身,走到俱胝面館。老和尚突然发问:“什么是佛?”小沙弥又习惯地挙手指。可是手指已无,小沙弥随即开悟。

“人平时悠悠忽忽,连不知哪个是自己,而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老天的声音)在叫,叫一声于你最亲的东西。你最亲的东西是你自己,亦非你自己,而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叫着了,就那一声里,世界的一切都明白了。是因为这道理,所以你听音乐,听人说话,便也往往只为一音,已够你心领脾受,憬然思省。”(胡兰成)

第十九则里,我顶爱他写的有关颜色的那些。说女孩子忽然见着一个颜色,就仿佛看见了自己。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反正我是这样的。如春天的绿,冬日的雪,还有天空的蓝,在我这里,我是喜欢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又或者,我与它们融为一体,有着明月般的热爱。

我想,这自然界的宁静,让我感到自己是它的一部分,哪怕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存在,一种不起眼的存在。我接近着它,接近着自然,这让我感到平静满足,让我在这个纷扰的世界得以存活。

我灵敏的手忙着整理家务,我坐在桌前打字写作,我与孩子们一起学习。晚上我们坐下来看电视,聊聊天,说闲话。我还很认真地跳操,额前、后背渗出细细的汗。我与我的这些经历细致地交织在一起。

现在,我的周围,是鸟雀的啁鸣,而几朵萎谢的菊花与栀子的绿枝还插在瓶里,像一幅版画。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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