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连心斗病魔

腊月初,八十一岁的老母亲未能躲过奥密克戎的侵袭,染恙卧床了。 母亲不想让远方游子担忧,忍着痛楚,没有告诉我。 …

腊月初,八十一岁的老母亲未能躲过奥密克戎的侵袭,染恙卧床了。

母亲不想让远方游子担忧,忍着痛楚,没有告诉我。

或许这世上真有心灵感应,亦或是我的身体本来就是来自母亲的体内,时空无法隔绝母子间的生物信息传递,母亲卧床的第三日,正在千里之外驾车的我忽然感到心里一紧,直觉告诉我此时应该立刻马上打电话给母亲。

视频电话的另一端,母亲躺在床上,憔悴不堪,发若乱草。

母亲虽然极力压制着痛苦,我却感到来自母亲体内的病魔正沿着互联网上的电波向我阵阵袭来!

随便聊聊的图片

一股愧疚伴随这种侵袭从我心底油然而生,我哽咽地告诉老母亲:

儿立刻动身回家!

十几个小时的马不停蹄、午夜狂奔,我在东方破晓时分抵达家门。

母亲应该是感应到了儿子的归来,我的车刚停下,母亲就伸手开了她卧室里的灯。

我知道,要强的老母亲虽然坚持不告诉我她染病的消息,但其实她一直都在盼望着我回去。

这一刻,母子俩的生物讯息、情感讯息在母亲的床头不再受时空制约而完美重合!

得益于我嫂子的精心照料,母亲平安度过了新冠感染最为凶险的头三天。

或许是震慑于母亲的坚强,抑或是儿子的归来激活了母亲体内的战斗力,令人闻之色变的奥密克戎在生命力顽强的老母亲面前竟然开始节节败退。

母亲的精神越来越好,食欲开始恢复了,继而恢复了味觉。

在我归家的第三天,母亲自己穿戴整齐下床活动了。

一辈子围着灶台转,给无数人贡献了美食佳肴的母亲终于有机会坐享儿子的服侍了。

每天早上,母亲还在熟睡,我便早早起床,煲好杂粮粥,备好几个开胃菜原料,静静地等待母亲起床。

母亲起床穿戴梳洗的时候,入口即化的杂粮粥、嫡传于母亲的开胃菜便新鲜出炉。

母子俩坐在一起共进早餐。

 

桌子底下的电暖炉升腾着冬日稀缺的温暖,母亲的心里一定和我一样,有一种幸福在弥漫。

中餐和晚餐,我变着花样,或炖钵或炒菜,照顾着母亲尚未完全恢复的味觉和虚弱的消化功能。

母亲在和病魔作康复前最后的缠斗,身为儿子的我却有些无能为力。

我知道,可口的食物、源源不断的营养是母亲康复所需的战斗力,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像母亲一直为我们精心烹调一样,去还一星半点我欠母亲的"债"。

 

餐后的常规节目便是围着火炉陪母亲聊天,监督母亲服药。

那几天,母子俩聊了很多很多,母亲的往事、性格古怪的我祖母我父亲、我印象模糊的外公、已经远离我们的姑妈舅舅、我们兄弟仨的童年,母子俩时不时地眼里泛着泪花。

母亲还给我看了她这一两年闲暇之余画的花鸟画、拍的抖音视频。

说实话,我内心被震撼了,虽然从艺术的角度而言,母亲的花鸟画很拙稚,抖音视频很粗糙,但一个八十一岁的老太太能玩转这些,母亲的内心世界该是一种怎样的丰富,身为儿子的我却只读了其中的一点点。

震撼之余,我内心又有一股羞愧不停袭来。

虽然奥密克戎的阴影尚在,母子情感交融的日子却过得很快。

母亲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一天一个样,终于,母亲拒绝了我的护送,一个人骑着她的小四轮上街做头发去了。

这一刻,我知道,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母亲赢了,我,也赢了!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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