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新年,毕竟是非同寻常的日子,时间不断放大,在你我面前,比雪花还要多,千万祝福,应声而至。 2023年1月28日…

新年,毕竟是非同寻常的日子,时间不断放大,在你我面前,比雪花还要多,千万祝福,应声而至。

2023年1月28日 星期六 正月初七

如果不是系统自动插入的日期,我是绝对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星期几的,好像一过年,脑子里就只剩下了阴历的“大年初几”。随便聊聊的图片

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各个景区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重启的庙会,新开的游园……被朋友称作今年是终于有了“年味”的年。

初一新年胜旧年,诸事皆圆满;初二娘家姊妹相聚,福起新岁万事顺;初三喜上眉梢,初四吉祥如意,初五东风入喜财入户,初六祝你顺,幸福连好运。转眼,今天已经是正月初七。年,轰轰烈烈的来,又热热闹闹地去了。

 

笔下说有一万种不能阅读的理由,还有千千万万个必须吃饭的原因。这不就是我嘛!初一到初六,每天真的就是在做做做吃吃吃,追剧刷短视频和各种的迎来送往中“蹉跎”时光。

可相比于我每日的“堕落”,我爸妈的生活,却要充实得多。

 

以前每到年初二,我们都是吃了晚饭才走,可今年,我妈提前就跟我说,她要去参加扭秧歌打腰鼓的排练,而我爸要服务篮球赛,没想到村里的娱乐活动还挺丰富。

吃过午饭,我们几个还在聊天,她便自己化了装,换了演出服。大红喜庆的衣服一穿,还真是活力满满。我笨手笨脚的给她戴上了头花,二妹又给她描了眉毛,涂了口红,整个人瞬间“光彩照人”了不少,一群人大笑着打趣:去跟一帮老太太们“卷”起来吧,看看谁今天打扮得漂亮。

 

初五是跟几个舅舅和小姨几大家子聚餐,又是没吃完饭,我妈和我爸就忙着走了,因为下午村里要唱大戏。我们老家的怀剧团,据说已经有好多好多年的历史了,而且现在已经申请了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小时候,因为我爷爷是剧团里的“大衣箱”,大概就是现在剧组里负责服装的吧,所以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比别的小朋友多了一份“权力”——能自由出入后台化妆间,还可以将花花绿绿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甚至可以坐在舞台一侧看戏,看台下人群熙熙攘攘,不时地向他们扮个鬼脸,感觉特自豪。

每年夏天(记不清具体时间了,但每年到了特定的日子),会把所有的戏服拿出来晒,挂得一整个大院里都是花花绿绿的,我和小伙伴们在其间穿梭往来捉迷藏的画面,倒是记得特别清晰。说实在的,小时候看戏纯粹是看热闹,后来大了,上了学,参加了工作,也离开了家,也因为不大喜欢,几乎就没有再看过。而我妈是个戏迷,小时候就经常听她唱那些样板戏,用外婆的话说就是妈妈记性特好,听过一遍就能记住,而且唱得有模有样,后来她加入了老家的剧团。说实话我还常常羡慕我妈,我也奇怪,我妈戏唱得那么好,我怎么就没遗传到一点儿呢!

但因为从小跟得多,再加上家里那一本本的手写唱词,还是从大人口中知道了一些耳熟能详的故事。比如《赵氏孤儿》里信守诺言的程婴,历尽千辛万苦,以自己和家人的生命为代价,救了赵氏孤儿,忠义气节让人感动。《回龙传》讲得是大宋仁宗年间,八贤千年过半百,晚年得子,秋后临盆,竟产下一肉球,扫兴之余。将子抛入汀中,幸被一对渔夫渔婆相救,二十年后,八贤王历尽艰辛,终于访得亲生儿子王花的故事。

而小时候大概能看懂的估计就是《老少换》了,年逾花甲的马葫芦,买了个年轻漂亮的少女李三姐,而书生冯林保却花钱买了个老太婆,李三姐因不满这段婚姻,在店中上吊寻死,正被老太婆遇见,经百般劝说,最终决定和书生冯林保私奔,马葫芦发现后于途中追上并告上县衙,经县官巧断,老少相换,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尽管不会唱,可这些故事却一直留在了脑海里。只是,如今戏台上的演员们好像还是我小时候记忆里的那些人,有的已经过世。可现在年轻都忙着外出赚钱,根本没人愿意学。所以,随着老演员一茬茬地老去,眼看后继无人了。每年村里剧团举行活动,常常邀请我去主持,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一般也是欣然前往,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老人,每每见到都格外亲。

等我们吃完饭回去,到后台化妆间,看到我妈已经装扮好了。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头饰,系什么腰带都是有讲究的。而我爸则在忙着拿道具和后勤的诸多杂活。

我们姊妹几个和各自家里大大小小的一群孩子轮流跟我妈合影,被周围的人羡慕,这妥妥地有了名星的待遇啊。

 

戏开场,尽管旁边有提词器,可我仍然一点儿也不关注到底唱得是什么。拍照,拍视频,观众大多是村里的老人,三五成群地坐在太阳地里,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得懂。可是我知道,戏台上的人,已经开始演绎起了别样的人生。

这一群平均年龄六十多岁的老人,当真是不为名不为利,全凭热爱啊。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又是一年,老有所乐,也挺好。

只是不知道,这戏,还能再唱多少年。但是我也知道,向好的会是春光、燕子、雷声,和永远保持欣喜的我们。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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