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记

送芷涵上学。 去得有些迟,她卡点去开会,我留在她的寝室帮忙铺床、装被絮。一切完毕,摸着暖乎乎、香喷喷的被褥,有…

送芷涵上学。

去得有些迟,她卡点去开会,我留在她的寝室帮忙铺床、装被絮。一切完毕,摸着暖乎乎、香喷喷的被褥,有一种满足感。

而后去邹先生的老表家。随便聊聊的图片

说巧不巧,他的表姐夫就在芷涵现在所在学校工作到退休。

去年就该去拜访,可去年一直处在疫情之中,就一直拖着。

忙完芷涵的事,与邹先生一起上楼,老表与表姐夫的亲热真正让人感怀。

老表是大姑妈的女儿,大姑妈过世有几年了。记忆里的大姑妈白白净净,是个漂亮的老太太。从前我们去看大姑妈,大姑妈对我们的那份殷勤与细致,至今难忘。

说这些话时,初到大姑妈家的情景瞬间清晰起来。她高兴得迎出来,还拿出一串鞭炮来放,吓得我躲在邹先生后面。后来,邹先生告诉我,放鞭炮迎接,那表明来的是最尊贵的娇客。的确,当时大姑妈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里却有泪水,(邹先生的亲生父亲,大姑妈的弟弟,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去了。大姑妈看着娘家的子侄娶亲怎不开心?)向周围的人介绍我是她弟弟家老二的儿媳妇,又说我长得白净,生得jiu guo(第一个音读一声,第二个音读第三声)。

现在回想这些,只觉人生匆匆。如今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真的好短时日。

老表又与我说大姑妈去那么快,都没给他们姊妹尽孝的机会。我说着那是大姑妈前世修了,才这样好福气,没受罪。她说也是,眼角却分明有了湿意。

老表像姑妈,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我们本来想着去看看老表与表姐夫就回家,免得麻烦老表烧火做饭。但表姐夫说如果年节都不在那吃饭,那这门亲戚还不如断了。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迟就显得我们不受抬举了。

老表很能干。不到两个小时,三个火锅,好几个盘盏就端了出来。她自炒的牛肉火锅,土鸡火锅,另一个清淡的鱼火锅。表姐夫说鱼火锅里的鱼糕是香姐自家池塘里的野生草鱼打的糕,土鸡也是香姐自己养的。

老表说她捉了小鸡给香姐,然后过年的时候香姐给她几个。

香姐是老表的亲姐姐。

吃饭间推杯换盏,笑语妍妍,那种血脉相连的情感,依然亲密。邹先生与老表、表姐夫说着从前的人与事,又说乡镇小学的孩子大都是爷爷奶奶带,老师在教学这一块要多操点心,他更语重心长与芷涵说着年轻人不要怕吃苦,要多提升自己。期间芷涵微笑,连连点头。我在旁边听到表姐夫告诉芷涵,说他的老同事与他说起过她,言语间有对她的赞许。

我笑说要是表姐夫不退休,兴许芷涵在这里还可以沾点光。他也笑,说芷涵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又是重点大学毕业,在业务上多钻研,教学这一块肯定没问题。话说是这样说,他还是给了她两个老师的名字,要她平时可以多关注他们。

说话间一晃就到了六点,黄昏的光影让人恍惚。我们起身告辞,老表、表姐夫殷勤相送,又交代芷涵有空多到他们家去,我也说着下学期如果他们的孙子到斗湖堤读书,离我们会很近,到时候我可以与他们一起散步。

回转,天一擦黑,抄近路,过杨家码头。乡下的年还没有过完,码头老板以年节收费,所有过渡人不说二话,奉上船资。

我看着眼前亮汪汪的虎渡河,那份和敬清寂有世外桃源般的安详。

车行大堤,几个老人背着双手靠着堤边不紧不慢地在走路。远望,水岸边的林子一片枯索,而水面升腾的薄雾在渐渐暗淡下去的光影里有一种平淡的深情。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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