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案板上逃掉的一头猪

春节前看到一则杀猪饭短视频:一伙人合力将一头猪抬上案板宰杀,那头猪嚎叫着拼命挣扎,竟从案板上滚下来,四处逃蹿,…

春节前看到一则杀猪饭短视频:一伙人合力将一头猪抬上案板宰杀,那头猪嚎叫着拼命挣扎,竟从案板上滚下来,四处逃蹿,众人跟后面追撵。猪慌不择路,拱开一个水井盖,头朝下跳进井里。

随便聊聊的图片
小时候听大人讲,猪、羊、牛三大牲畜临被宰前表现不同:猪嚎叫不止,羊一声不吭赴死,牛下跪流泪。杀猪、宰牛的场景小时候看到过,真的如此。生产队那头耕牛老了,被黑布蒙上双眼的老牛双膝下跪,泪水湿透了那块黑布。那头牛我平时割草喂过,还牵它去吃草过,回来骑在它背上,像个骑兵一样。那天杀它的样子,做了好多天的恶梦。杀羊的场景,还七年前秋天去新疆塞里木湖,猎户拖过一只小羊,将它高昂着的头摁进沙坑里,一刀捅进喉咙,羊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一声不吭。

人是动物里最有智慧的动物,为世间万物之灵长,一直处于食物链最顶端,自己活着就要吃掉许多同样有生命的动物。人一般牙齿32颗,其中板牙8颗,曾有一位老中医告诉我,板牙用来吃肉,其他24颗牙则是用来食果蔬与主食的,比例1:4,可当下人们食肉的数量远远高于这个“1”字。从前苦,十天半个月吃一餐肉;后来好,三天两头有肉吃;现在糟,一天至少两顿都有肉。可怜了天下别的动物,有人说每天黎明前,千千万万动物都在哀鸣,它们都见不到初升的太阳了。

医院,现在算得上是最热闹的一个地方,那里人满为患。奇怪的是,难见供平民运动的体育场所,却见各家医院都在扩建、开分院。这多少跟现在人们毫无节制、大口啖肉不无关系。天天吃别的动物的肉,不说有夺命之恨,仅残留于饲料喂出来的动物身上各类激素与抗生素,就足以让人生灾害病了。

民间有句老话:“管住自己的嘴,迈动自己的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啦。

人不只是对其他动物残忍,自古以来对同类也是残酷至极,绝不手软的。腰斩、凌迟、斩首,听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的词,却是史上处决同类的酷刑。据史料记载,俞鸿图是被雍正核准判了“腰斩”。当时俞家受牵连者众,没人给刽子手送好处,侩子手行刑时未让俞鸿图痛快死去,他用手指蘸血在地上连写7个“惨”字,方才断气。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兵败安顺场被清军所掳,清代作家周询《蜀海丛谈》中对石达开被“凌迟”过程描写:“石之死处,在成都城内上莲花街督标箭道。三人自就绑至刑场,均神气湛然,无一毫畏缩态。且系以凌迟极刑处死,至死均默默无声,真奇男子也。”他们各自被活剐了三千刀,这是何等的残忍啊。

史上有清官,历代从来不乏酷吏,相残同类至极,每闻之都两股颤颤啊。我们上中学时,放学时常挤在街头看县院“公告”,纸上有红笔打过勾的死刑犯名单。那时,一个县院就有权判人死刑。我曾在深山采访过一个躲在山洞里养羊的老头(见上图),他是1945年师范毕业参加革命的,学问高。后来当区法庭庭长,他亲口告诉我:自己一支红笔勾过181个名单,这些人就从地球上消失了。我问他晚年是不是害怕才躲进山洞?他点点头,说自己“经常夜里做恶梦”。
有时想想,我们平常人远离血腥残暴,能够活着该是何等的幸福与幸运啊。若是能够节制自己的欲望,不忘“人之初性本善”,以固有的善良,坚持善行,德泽他人,自己活着能让周边的人,还有动物也活得稍好一点。众人都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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