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珍重那入目、入心的刹那。

雨天。 撑着伞出去,在乡路上转了一圈。去转转不仅仅是散会步,更是让眼睛清洁、明亮。 雨天的二月,风是带着些凉意…

雨天。

撑着伞出去,在乡路上转了一圈。去转转不仅仅是散会步,更是让眼睛清洁、明亮。随便聊聊的图片

雨天的二月,风是带着些凉意(少了深冬的寒)的。长江中下游平原的冬春交界地带,雨水尤其密集。雨不大,时而丝丝缕缕,时而一点两点如落花飘落,发出“噗”的轻音。

路上与相熟的女子交谈,她简淡地聊着孩子,聊一个人生活的不易。她是克制的,也是内敛的,但她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有能力,活得风生水起的那种样子。我如实说了自己的感受,她笑笑,只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在人家屋后看到两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女孩瘦瘦小小的,穿白色的袍子,男孩瘦高,牵着女孩的手,甜蜜地与她说着什么,女孩微笑着,娇嗔的模样。

我是认识这男孩的,家境一般,妈妈极少在家,如今家里日常的开销是靠爷爷在某小区做卫生得的微薄薪水。那天,我听男孩爸爸说女孩是四川人,与男孩是大学同学,现在女孩在家上班,一个月的底薪为一万二。我问他儿子是不是与女孩做一样的工作,他说男孩今年六月还有一个证要考。我“哦”一声,只说男孩好福气,却在心里暗暗为女孩担心。

这样的担心自然是有些多余的,但我是两个女孩的妈妈,不免对女孩在心底就有了一份心疼。身为一个中年的妇人,我自然知道在遍地的雨水之中,那纯白的衣和纯净的爱情,是多么的脆弱。这让人眷念的青春,但愿不会在绵绵不止的日子里,活成岁月的另一张脸。

忽想起少年时代很喜欢过的一首歌《哭砂》:“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记忆,谁都知道我在想,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那时的我或许并不懂愁滋味,却仍然喜欢“少年听雨歌楼上”的孤独感。它们像春日里的细雨,“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回家,打开电脑听小学高年级的数学课。今天听的是人教版的质数、合数。这会想到我们常说的质感,大约与质数的特性有关吧?

你是质数吗?

我想,我是。

质数只能被一和它自身整除。在自然数的无穷序列中,它们处于自己的位置上,那么孤独。是的,孤独注定是质数真正的宿命。它们迷散在那个纯粹由数字组成的富于节奏的空间中,显得寂静、特别,却又格外真实。

比如今天与我聊天的妇人,我跟她或许也能用上质数的比喻,她既不会坦诚到无保留地向我倾诉自己,我也不会随意踏进她的世界。我与她聊天是那种浅尝即止,在她的生命中,自会有和她更亲近的人关心她。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愿向外人展示的一面,也有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部分,所以我们看到别人的挣扎才不免产生共情与唏嘘。

大约是雨天的缘故吧,今天右肩有些不舒服。我本来打算看会视频就去午休,不想还是忍不住敲下了这些字。

敲字为什么呢?不外乎是:为了珍重那入目、入心的刹那。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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