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住的回忆

清晨醒来,隔窗听到了莺鸣之声。于是卷帘推窗,寻声而去,多么熟悉而又清脆的声音。由于近日的凡事所困,情绪所扰,每…

清晨醒来,隔窗听到了莺鸣之声。于是卷帘推窗,寻声而去,多么熟悉而又清脆的声音。由于近日的凡事所困,情绪所扰,每天忙于奔波的路上,许久未能静下心来,感受这暖阳与轻风的抚摸,亦不知春天已经悄悄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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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故乡的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梨树,总是在早于春天里,开着雪白的花,涨满眼帘。早春回来的鸟雀,闻香而至,在梨花间欢声雀跃,振摇着梨花片片落下。早些年春天归来,看着洁白胜雪,芬芳馥郁的梨花,不免驻足欣赏。梨花仍是清香怡人,只是鸟雀却不再欢呼跳跃。想来,儿时的故乡,院落虽是简陋,却四季分明。春天杏雨梨云,群莺乱飞,满目春光。

 

暖暖的阳光照在院子里,古朴的院落温暖而清洁,没有喧闹的干扰,只有莺鸣与鸡鸭追逐嬉戏之声。有时鸡或者鸭,追逐之急时,会扑棱棱飞上墙头,掀起阵阵薄土。有了鸡鸣狗叫声,方能显出日子的烟火味。还有梁间的燕子,门前的烟柳和蔷薇,都柔软了枝条,花蕾与绿叶,正慢慢露出。

 

一有闲暇之时, 邻居家的几位大婶,常常与母亲坐于屋檐下,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做着针线缝补之事。她们的笑声,振得几出院落都能听见,有时惊到了屋内的喜燕,吓得燕子扑棱棱双双夺门而去。母亲那时是多么的健壮,连笑声都是那样的硬朗。记忆中的母亲都不曾有过休息,不是做针线,便是下田干活,或者是在自家的菜畦里种着各种蔬菜。尤其是在春天,母亲更为忙碌。即要下田播种,归来又要伺候着鸡鸭。

 

每年春天,母亲都会买上很多小鸡仔和幼鸭。母亲说等小鸡长大了,下了鸡蛋,可以换些钱来,用于我们秋季开学时的费用。农村人常日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都是自给自足。平日里的开销,除了季节性的农作物收入之外,都靠养些家禽家畜换些零钱。旧时的村庄,除了农忙之际,大都闲置在家,养些家禽家畜。且家家户户的日子,大抵相同。无多少贫富之差。

 

幼时的人们,好像也不太在意什么繁华,握在手里的是一种简单的快乐与安逸。特别是春雨笼罩着的村庄,如今想来,象是画中的景,诗里的画。静谧,清新,从青砖绿瓦间滴沥着的雨水,滴成幽梦一帘。如果遇着雨水大点时,村中那处象是幽梦一样的草房上,便会长出青青的草,甚至一两棵小树苗。在春风的抚慰下四处张望着。雨燕,从树稍轻轻掠过,好奇而有喜悦。

 

雨天时,父亲便会在室内摆开场地,做些编织的事情。搓麻绳,织草席,扎扫帚等。母亲更是闲不住,轰隆隆地踩着她的缝纫机,做着衣服,有我们的,也有邻居家的。所有的,都是那样的静谧,仿佛雨帘外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现在,人去屋空,那两扇大门,一直用一把铁锁锁着,院内沧桑荒芜。一把锁,锁住了墙内的杏,飘香的花,和父亲心心念念的海棠树,也锁住了我所有的回忆。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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