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而近的东西是:极乐净土。船的航程。男女之间。

零星的雨在飞。是春天的温度了,并不冷。 爸妈在门口缠芝麻梗。 “地上还掉了好多芝麻呢。”爸爸说。 “叩的时候我…

零星的雨在飞。是春天的温度了,并不冷。

爸妈在门口缠芝麻梗。

“地上还掉了好多芝麻呢。”爸爸说。

“叩的时候我说还多叩一遍,你说没得了啦。”妈妈的言语间带些责备。

随便聊聊的图片

爸爸不再作声。他坐在小板凳上,芝麻梗就堆在脚边,缠的时候顺手拿起三五根,折断,再折断,用稻草绕上几圈,打结,一个把子就算好了。妈妈这边没有稻草,她把不穿的旧衣服撕成布条缠绕,红的白的灰的黑的布条缠在黄芝麻梗上,居然带些俊俏的意味。

“您今年还种芝麻么?”我问,“上个星期我和芷涵去北山超市看见里面的芝麻卖得好贵。比中百这边还贵。”

“种。怎么不种?老了,芝麻收起来轻省点。”妈妈停下手中的活计,伸直后背把目光朝去年种芝麻的地投去——那是一片油菜地。三月末了,菜花就要落尽,已现出绿绿的、细细的荚。

“这雨要是迟一个星期下油菜都会好很多。下了这么久,油菜肯定要减产了。”妈妈说着,叹息一声,又侧过身重新缠起把子。

一切复归于平静。但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迫使我走到油菜跟前细细地看那青青的细荚及顶端少许蓬蓬散乱着的油菜花——它们还倔强地独自摇摆着,仿佛追怀着昔日繁盛的样子。


花喜鹊在枇杷树里,把身子隐藏了,实在是可爱的。

枇杷的新叶很明亮,是那种覆着白毛的浅绿。邹先生前几天咳嗽,他采了些叶子与药柑泡水喝,第二天居然好了很多。

枇杷果有些大了,好像是绿珠子缀在枝上一般,非常的有趣。

也不知道喜鹊、斑鸠藏在枇杷树里是不是啄这些青果子吃?我心里这样设想着,不免觉得是好玩的事。

“天天看见的这两只花喜鹊长得好胖哦。”我扭过头,看着妈妈笑。

“有时候晚上它们就在这里过夜呢。”妈妈也笑,“它们兴许想在这做个窝。嗯,鸟都很乖的,它们做窝要选安全的地方——这棵树离我们太近了。我们在树底下钻来钻去,它虽说不怕我们,可看见我们过去,也是往树巅上跳的。”


陪安安学习,总会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

一直蛮喜欢《枕草子》。昨晚重读几段,会心处,依然拿起笔划上横线。

我是喜欢一个人自然流露笔端的文字的。那样溢出来的字,才能感染他人,这是真理。如果为了写而写,多数是一种浮夸,不耐看,不经看,有的根本看不下去。

安安曾与我交流怎么写作文?她说现在很多同学喜欢以半白半文作文,弄得好像读了很多书的样子(浮夸),其实仔细看,里面空空如也。我有些无奈地笑,只说我也不会他们现在的作文,并且把青青老师给我的回复给她看,她微笑着点头。

“你还是与老师多交流。毕竟你们现在是应试作文,那就先按要求来。”

《枕草子》里面的画也好。也许不是画得有多好,而是我喜欢画里呈现的那种色调,有一股子静气与活气。那画里旧都的日本女子与唐朝女子的面容、体态是有几分相似的,却少了唐朝女子的华贵与艳丽。或许,这与《枕草子》的作者清少纳言有关。《大日本史》里边有一篇清少纳言传,今抄录于此:

清少纳言为肥后守清原园辅之女,有才学,与紫式部(《源氏物语》作者)齐名。一条帝时,仕于皇后定子,甚受眷顾。皇后雪后顾左右曰:香炉峰之雪当如何?少纳言即起搴帘,时人叹其敏捷。皇后特嘉其才华,欲奏请为内侍,会藤原伊周等被流窜,不果。老而家居,屋宇甚陋。郎署年少见其贫而悯笑之,少纳言自帘中呼曰,不闻买骏马之骨者,笑者惭而去。

一段文字只是浮光掠影,而我在心底已勾画了清少纳言,特别是那句“不闻买骏马之骨者”,令人有一种感动。我想,一个人真正的好是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不是刻意能做到的。

另:昨晚读《枕草子》印象最深的一段话:

远而近的东西是:极乐净土。船的航程。男女之间。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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