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亲的外公

外公外婆,听起来就很可爱很有爱的字眼。 初中时代,我喜欢的一首歌曲叫作“外婆家的澎湖湾”,外婆家的澎湖湾,一定…

外公外婆,听起来就很可爱很有爱的字眼。随便聊聊的图片

初中时代,我喜欢的一首歌曲叫作“外婆家的澎湖湾”,外婆家的澎湖湾,一定是特别美的地方。高中时代,我最喜欢的男歌手有首歌里唱道:“我想带你到我的外婆家一起,一起看着日落,一直到我们都睡着”。所以,我就特别希望,长大以后,能带上我爱的他到我的外婆家去。然而,我的外婆走的比较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走了,我甚至对外婆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对外婆没有记忆,但还是经常去她家,因为外公在家。

 

外公家离我家不算远,步行,30分钟即可到达,我家是外公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所以,只要我想去他家玩,便可在家门口“堵”住他,跟随他一起去。

外公是老师,他可真是一位好老师呀,以前教的是中学数学,也当了10多年的中学校长,后来中学合并后就教小学数学。小学数学比较特殊,每天都有作业,于是,外公每天上下班都会提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一沓学生作业,回家认真批改,第二天上班时,再提到学校去。2016年的时候,外公收到了国家教育部、人社部联名颁发的“乡村学校从教30年”的大红荣誉证书,这也算是国家对外公一生默默付出的肯定和认可。

记忆中,在我小时候时,外公家的房前屋后特别宽大。小时候去外公家,都是在他家玩好几天,外婆不在,但小姨那时候还在家,我们就自己找地方住,在他家玩几天,都不想回家。我有一位表哥上六年级的时候,住在外公家,还是外公在照顾他,我们去外公家里,不是在隔壁小外公家吃饭,就是在外公家吃饭,都忘了谁在做饭了。换成现在,感觉这种生活很困难。有时候我会想,那些年,外公一个人生活,他每天吃饭都是怎么解决的呢?换作现在,我觉得一个人吃饭的话,挺容易不规律和将就的,可外公,居然将就了那么多年。昨天,我无意间问我妈,我外公的身体,是怎么垮的?我妈说,因为那时候他经常吃方便面,不注意身体。现在想想,那些年外公一个人也过的蛮潇洒的,那是因为骨子里有一种大男儿不屈的精神吧。

记忆零零碎碎的,只能零零碎碎地说几件记忆深刻的事情。

 

小时候,外公家的菜地特别整齐,一大片菜地,方方正正地呈长方形的一洼一洼的,外公家的菜地和小外公家的菜地在一块,一左一右。他们都特别勤劳,把菜地种的特别好,每到夏天,菜地里总是有各种长得特别水灵的时令蔬菜。记忆特别深刻的是夏天的黄瓜和西红柿,因为我总是忍不住去菜地里摘新鲜黄瓜,然后再从外公家水缸里舀刚打回来的清凉的井水去洗黄瓜,然后把黄瓜中心掏空,往里面灌满白糖,再心满意足地吃下去,那种清凉的味道现在还记忆犹新。

忘了是外公家还是小外公家菜地里的豌豆荚,初夏,午后,或者早晨,也有黄昏的时候,我总是爱去菜地里挑选嫩豌豆荚,摘几个去洗了吃,感觉那是人间美味。

每到插秧的季节,我们全村的人大大小小还有外公的同事都会去外公家帮忙插秧,插秧完毕吃吃喝喝,到了傍晚才借着月光穿行几里山路回家,有时候太困了,我们小孩就被父母背着走回家,到家的时候,那种朦胧的感觉现在也记得。到了秋收季节,所有人又进行一天这样的打谷活动,到了晚上,我们又在父母的背上睡着回家。这样的活动持续了很多年,每年我都像期待过节一样期待这样的活动。

外公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是“烧猪腰”,他有好几次买到新鲜猪腰子的时候,都会兴致勃勃地到我家,把我叫过去说,给你做个好吃的东西,我就好奇。我看他把猪腰先割一些小口子,抹上调料,用荷叶一包,放进火炉里面,烧一阵子,再掏出来剥开荷叶,香喷喷的烧猪腰就好了,我迫不及待地品尝,那味道果然是非常棒!

外公最自豪的事情好像是,文峰塔下面有个纪念碑上面刻有他的名字。小时候外公带我到城里玩,每次路过文峰塔的时候,他都会让我去找他的名字,小时候不太认识字的时候,觉得外公的名字太复杂了,好难找。随着年岁渐长,后来,路过文峰塔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外公的名字,那应该是当年建造文峰塔的时候,向社会各界募捐,然后在纪念碑上面刻上捐赠者的名字,以示感谢。

外公也是出了名的好客,他家好像经常都有好多客人,而且,有客人就会吃饭喝酒,我到现在也记不起来,那一满桌子的下酒菜是谁做的,难道是外公自己做的吗?

 

然而现在,就在2020年的清明前夕4月2日这天,外公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因为外公最后的一两年,基本都是被病痛折磨着,所以,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距离隔得稍微远点了,我还会每隔两星期给外公打电话问候,每逢放假一回家就要去看望他,而如今,距离近了,反而因为总觉得随时可见,而迟迟不见。又因为今年的疫情原因,见过外公的最后一面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有点遗憾。

那天听到外公走了的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在他最后的日子里看望他的时间太少了。脑海里就浮现出小时候的那些记忆,感觉这个世界上从此就少了一位亲人,想见的时候再也见不到了,然后在外公的葬礼上,我一边悼念外公,一边想着,要好好孝敬亲人,因为走了之后,你所有的孝心都来不及了。

外公的这一生过的蛮好的。他的性格非常好,对我们这些孙字辈的都非常好,他有六个子女,所以孙子辈的比较多,而他对每一个,都比较喜爱,我们也都很喜欢他。外公也很有趣,可能因为是小学数学老师的原因吧,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给我们出各种脑筋急转弯或者是一些有意思的数学题,我记得小时候外公把一道“树上有8只小鸟,猎人用枪打掉了一只,树上还剩下几只小鸟?”的题考了我们每一个人,他等着我们答错,然后笑话我们。现在想想,在农村,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外公给我们出的好多脑筋急转弯的题目都无形中开拓了我们的思维。外公的品德非常好,大家对他都很尊敬。记忆中,我们村无论谁家有什么喜事或者大事,都会把外公清过去帮忙商量,我知道,这就是隐性地在评价外公这个人“德高望重。”外公一辈子致力于家乡的教育事业,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很多都成为行业精英和地方政府中层领导,在家乡建设事业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用“桃李满天下”来形容毫不为过。外公也对我们张家后辈的提携和培养也不遗余力,光我这一辈十个来个子弟中达到硕士学历的就有三个人,在家乡也被传为一段佳话,这也是外公留给我们后辈的最宝贵财富吧。

 

我觉得,人一辈子能做到这样就很可以了,不必要轰轰烈烈,但求自己的一生坦然。死后,在墓志铭上,可以有东西可写,是极好的。金碑银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在家乡,提起外公,无人不竖起大姆指暗中称赞。这样的一生,多么有意义啊。

世间最痛惜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在这“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的四月,因你的离去,触目伤怀,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哀思。我的外公,轻轻的你走了,留下的是桃李满园,带走的是两袖清风。山高水长,外公一路走好。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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