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肉豆香

肉豆,在我故乡的草垛篱笆栏上很常见,名字听起来新奇,容易让你联想到肉的厚实、或是豆的饱满,其实它只是一种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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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豆,在我故乡的草垛篱笆栏上很常见,名字听起来新奇,容易让你联想到肉的厚实、或是豆的饱满,其实它只是一种普通的白扁豆。

只有芸豆的一半长。与常见豌豆、四季豆比,完全没有它们那么碧绿好看,甚至拿在手上有糙的感觉。

四月后,我就见家人随手抓把比钮扣大一点的白扁豆种子,拿一小铲撬,笃定地在后院墙根,或一排篱笆栏下挖一小坑,丢几粒种子,之后偶尔弄点猪粪施些肥,浇点水。

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几簇新芽儿露出了头。肉豆长势特别的快,给它一个杆,无须细心料理,自顾自地就攀爬了上去。

老家的屋前屋后,随处可见肉豆旺盛的生命力,因为不需要费心,所以印象中母亲每年总有种些。

一到夏末,到处可见它月牙般身影,每过大半筷子长的枝蔓上,就见一撮大概有七八个依偎在一起的肉豆。

母亲会拿着篮子,轻轻地扶着它的藤,从中挑出中指长的肉豆,小心地摘下来。

只见它那浅绿的身影泛着细细的白毛,甚是新鲜,母亲说正因为泛着这点白,加上剥开里面的豆也是白的,乡下人都习惯叫它白扁豆。

而如今有少许人叫它肉豆,因为村里曾出了个文化人,读了某位大作家的文章,里面出现过这样的描述,所以我们也跟着叫了个新鲜。

长大些我来了兴致去查,果真看到台湾著名作家,林清玄的散文《无风絮自飞》里有关肉豆的提及:“菜瓜藤,肉豆须,分不清。”

大致是说生活中有时无须去纠结,菜瓜和肉豆的藤缠绕在一起,怎么才能分开,因为进入了生命的时序,花与絮自然飞,更不影响瓜和豆的结果,到时采摘便是。

看来肉豆在台湾作家的笔下,虽然普通也一样可以悟出些人生的哲理。

肉豆我到底是叫不惯,但在我小时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却常常会叫着它的名安慰自己,像是马上就有一碗油水足的肉可吃,母亲也总是把它两头扳断一点,顺着往下撕去须,洗尽。

把菜油烧热放上小葱蒜头爆香,肉豆倒入铁锅中,加少许盐翻炒,炒至两边颜色变深,豆略软加上少许清水大火焖熟,在我吃来味道极美,有时偶然加些土猪肉,那香味扑鼻,简直是人间少有的美味了。

我在南方工作后,很少吃到这种白扁豆,加上总做不出那个味。

有次,我放假回老家,惊喜地发现竹篱笆上的那些肉豆,于是,大惊小怪地拍照、采摘,中午就让母亲做给我吃。

母亲嗔怪地说:“傻丫头,大老远就回来吃这白扁豆呀。”我笑着说:“你小时不是告诉我,它叫肉豆吗?”

母亲说那是为了让你不挑食,怕你素菜吃厌了逗你玩的。尽管逗我的,但直至今日,我仍然很喜欢吃母亲做的家乡肉豆,香味难忘。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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