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午后

午休醒来,歪在床头读一篇小说,里面写到刚发育的小女孩,觉得很真切。 想起那时初遇月事,惊慌得不得了,还怕告诉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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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醒来,歪在床头读一篇小说,里面写到刚发育的小女孩,觉得很真切。
想起那时初遇月事,惊慌得不得了,还怕告诉妈妈,(当时觉得这是天底下最难为情的事。)幸好与我相好的萍比我大两岁,在她的帮助下,那天才战战兢兢地度过了。

不知道萍第一次来月事是谁告诉她的?那时候好像没有人与我们说这些。
前些日子安安告诉我说他们在学生理卫生,又说人怎么这么奇怪呢?我说,谁知道呢?人这个物种从一开始就这样。然后我又说,你们现在蛮好,还有老师教。然后我与她说起我小时候的一些事。她听得是哈哈大笑。我也大笑。

在月事初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很不喜欢那几天的。冬天还好,衣服穿得多,不担心出状况,夏天就难说了。
有一件小事我至今印象很深。那是个中午,我吃完饭后洗衣服,清衣服,晒衣服。晒衣服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想说的是那天晒胸衣。我那时穿的其实就是那种小背心,布的,侧缝钉三粒小白扣子。现在开始发育的小女孩穿的裹胸小背心都是脖子后面有蝴蝶结的那种,很好看。

我的小背心还是杨老师对我说,你应该要你妈妈给你做两件小衣服了。我把这话转给了妈妈,然后她才去扯了两尺布找了裁缝。
那时并不喜欢穿小背心,夏天本来就热,里面还要多裹一层布,真是麻烦的。但如果不穿,单衣薄裳的,渐渐凸起的点就几乎是透明的。

与我同铺的高晓华比我大,发育得好。她那时已经穿大人的那种胸衣了。不记得她那天要做什么,反正我去晾衣服,她说,你帮我也晾一下吧。
同学之间,这点小事自然是愿意帮忙的。

巧就巧在我正与她往衣架上挂胸衣时,我们的物理老师走过来了。这是一个年轻的、未婚的男老师。我那时也不知怎么了?着急忙慌地把高晓华晒好的胸衣从衣架上取下来塞进盆子里,我甚至双手按在盆子里的衣服,用眼睛瞟老师。
老师肯定看见我一连串的动作了。我能感觉到他强压着嘴角浮起的笑意,然后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从我旁边走过去。
我当时蹲着,他从我旁边经过,我不可能对他视而不见,于是,我抬头,红着脸喊他,窘迫极了。

现在回想,我们班那时最好看的女孩叫什么来着?哦,她姓侯,有时我们也发zhua的音。
我们开始注意她,是因为跑步。她跑那么快,风一样从我们身边掠过,胸前椭圆形的突起就有了涌动的样子。女孩子在私底下对她议论纷纷,但她骄傲得很,腰杆挺得直直的,像个小公主。
其实,她并不是那种特别白皙的女孩。也不知是谁最先说她好看,然后我仔细看她,她当时是我读书所在小镇上的女孩,有城市户口,比我们这种纯粹的乡下女孩的眼神里多了一份自信。她很耐看,高马尾,鹅蛋脸,眼睛明亮,抿着的嘴唇看起来有一点点俏皮。
若干年后我再看见她,已经认不出来了。

有时我会想,一个人十几岁的容貌与三十多岁有多大差距呢?
在这个悠长的午后,现在的我面对相册里的一帧照片,照片上,是初婚的我们。那时他有茂盛浓密的头发,瘦削单薄的身材,淡淡的胡须,拘谨的表情,与现在的他判若两人。而我,也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很多东西水一般逝去,当你回想,会惊觉,有些人,有些事,你已根本无法辨认。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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