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未央

一池碧绿。 邹先生顶着太阳掏藕带。我倚在门框里看一会儿,荷风吹来,带一些清苦。邹先生说,我的荷叶茶这次应该能晒…

一池碧绿。

邹先生顶着太阳掏藕带。我倚在门框里看一会儿,荷风吹来,带一些清苦。邹先生说,我的荷叶茶这次应该能晒好了。他前断时间晒荷叶,遇见梅雨,自是不成的。

“昨天才掏了藕带的,今天怎么又掏?”妈妈问。

“这两天有时间。反正到冬天了也没人吃,趁现在嫩,多吃点。”

今日中午,我清炒了两大盘藕带,孩子们一盘,我们一盘,清清淡淡,自然的嫩藕香。

我爱藕,白白净净的,感觉心都跟着变得干净。

随便聊聊的图片

小池边,爸爸倒退着拉犁。韭菜疯长,没人吃,妈妈说韭菜长在地里扯肥,毁了,先把地放一放。

——我忽然想到从前的夏天,现在正是乡下最忙的双枪季节。那时爸爸总是赶着一头水牛拉了稻子又拉秧。稻子是早稻,秧是晚秧。早稻要收上来,晚稻要栽下去。

不栽八月秧。

就是说秧必须在七月底之前插进水田。

夏天气温高,人泡在水里能感受到热浪的袭击。

“手丫脚丫都泡烂了。”妈妈边说边伸出自己的手,她那么认真地看,似乎还能在这双手里找到几十年前的影子。

 

那时大人孩子都忙。

我们孩子忙着给大人洗衣做饭送饭,烧水送茶送瓜。爸爸妈妈得在稻茬收上来之后,日夜不停地把谷粒与稻茬分离。印象里,在我还很小的那几年并没有脱粒机,那时爸爸就赶着牛用石磙碾谷,一转一转,一圈一圈。

爸爸碾谷时我早已睡了。只常在半夜被他与妈妈的声音惊醒。那时很少有电,他们就着昏暗的煤油灯,一个赶着牛用石磙碾谷,一个举着竹吊拍打稻场的边边角角。

 

我到现在还能清晰记得那竹吊啪啪拍打在稻场上的声音。

我到现在也能记住那石磙碾谷的声音:骨碌碌,骨碌碌,一记一记,实实在在,落在心上。

弘一法师说最好听的声音是木鱼,竹吊拍打、石磙碾动的声音里就有这样的安定、悲悯。

 

从没看见过韭菜长在地底下的根,今日看见,原来是密密的、白生生的细丝裹在一起,在阳光下很是耀眼。

月季开了,红艳艳的。

月季在桃树之下。桃叶碧碧,衬得那红越发娇俏。

桃树挂丝瓜,细细长长的,妈妈找来锄头,想把它们勾下来。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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