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好热闹。稍后,听见熟悉的人声,嘈杂一片。
一次次走神。
知道是本村的一个老人没了,七十出头。
想他患病多年,一个人靠着门框坐着,也帮老伴择菜,更多的时候,他茫然地望着前方,看不出悲喜。
他与爸爸年纪相仿,年轻时很是力量,三个儿女也都长得白白净净,有模有样。记忆里他家很早就起了四间红砖瓦屋,在那时也算气派的。
可惜命运弄人,他中年丧了一女,到老年,不知什么病痛,手术出了问题,虽然医院给了赔偿,可人从此病病殃殃,不复康健。
晚饭后,与公公婆婆说起远去的人。
“咧人最没意思吧?”婆婆说,“他的年纪比我还小一点呢,就去了。哎,我们搬来时,精壮武力的人。”
“不都有这一天。他到好处去了。你前些时候不是看见他咧胸口肿这么高么,拖得遭业。”公公说。
想起他卷起裤脚赶着牛在水田里耙地,高高地挥着鞭子,大声武气对着牛喊“架!架!”湿漉漉的衬衫贴在后背滴得出水。
唯有好好生活,方不辜负来这世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