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藤细细去茎,切碎,装盘。
藕带白净净、嫩生生的,切段,装盘。
青辣椒瞄准嫩嫩的摘,然后一只手用力按进去,拔去辣椒籽,洗净,备在这等会炸虎皮辣椒吃。
土豆削皮,浸在水里,等炒的时候切丝,否则放这里会变色,不好看。
蒜子、生姜、小葱,切碎、备用。
今天起得早,去地里转一圈。
苦瓜大了,垂在那,安静的模样。
“苦瓜可以摘了炒得吃了。”妈妈扭头看我,她正给芝麻地锄草。
“今天的菜备出来了。明天吧,明天吃苦瓜。”我笑,又问:“您怎么天天薅草?才薅了没两天。”
“现在的草长得快,我天天来摸下,地也熟份些啦。今年没什么事,把地好生种好,恐怕多收点。我还想这芝麻秋上卖点钱咧。”
妈妈低下头,她的红帽子却突然触动了我,或许,她若无其事的声调里,伴随着她不变的担忧。
长豆角已值盛期,随它长吧,还过几天老了炖,别是一种风味。
黄瓜也是,太多,吃不完,在地里老,黄皮了。昨晚炒了一盘黄瓜,吃饭的时候往碗里扒了半碗,幺妈看见了,笑:“吃减肥餐呀。”
其实,哪里想这么多,就是饭有点少,那就多吃菜呗。
也去邹先生经常放毫子的地方看了看。这段晴天多,小沟沟里的水看起来浅了不少,但香蒲是真长得好,那么大的一片,真正绿意汹涌。
遇见一架迟豆角,藤蔓的牵丝一圈圈缠绕竹架,而周围的叶子激荡着光华,仿佛漾出一股醉人的植物香。
“这架豆角长得真好。”我忍不住赞叹。
“是堤上桂婆的。”在旁边扯菜籽兜的幺婆告诉我,“这三垄都是她的。”
“哦。”我边走边看,半截豆子,一垄红薯,一架豆角,还有两锄头把长的小葱,无一不鲜明,无一不润泽,无一不旺盛。
”她的菜就摸得真叫好。你看她的苕藤子,长得抬起来了。这个苕藤子是专门掐尖卖的,不长苕。”
“哎呀,这豆子都可以吃了。”我瞧见那豆子一颗颗饱满着。
“你看,这头空出来的地,就是她扯梗去剥豆子了,现在的青豆子价好。”幺婆直起腰,把手里的菜籽兜丢在一边,又走过去把它们拢在一起,抱到地头堆好。
“您的菜也摸得好呢。看,那茄子长这么好。”
幺婆哈哈笑,说:“不好就没得吃啦。”
对于这,乡下的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好,是她们对生活的热爱。
气温渐渐升高了,在地里劳作的人也进了屋。而这时,天空忽然传来“咕咕”的叫声,这天籁之音,让人顿时感到我、我卑微的亲人、乡亲,是与安好同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