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小时候看到大人们划拳行令、觥筹交错的喝酒场面,觉得十分热闹有趣,便想象着酒的滋味一定香甜诱人,不然会有那么多人…

小时候看到大人们划拳行令、觥筹交错的喝酒场面,觉得十分热闹有趣,便想象着酒的滋味一定香甜诱人,不然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乐此不疲,直到有人用筷子沾酒喂到我的嘴里,一种又苦又辣的感觉使人刺喉落泪而跑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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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留在童年记忆的是一个夏天在离家不远的马路上玩耍,一个醉酒后东倒西歪的路人躺倒地在大呼小叫,随后阵阵呕吐,酒气熏天,引来许多人围观。突然天色大变,乌云压顶,一阵暴雨骤然而至,人们纷纷四散而走,不知那位醉汉是何结局。

1975年我参加工作成为大山深处的一名矿工,那时文化生活几乎如荒漠一般,下班之后或节假日无所事事,淳朴的工友们便在矿区商店买几瓶白酒,来一盘花生米,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消磨时光。每逢这种场合,便有工友一再招呼,场合多了,也就有了几分酒量。担任工队文书后,一晚我陪工队领导和工友们喝酒,七八个人六七瓶酒,喝完意犹未尽,工队长向我递个眼色,我回队部灌了两瓶白水,大伙心知肚明,仍然吆五喝六,“酒”兴不减。

1978年8月,连续几天的暴雨,渣石堆积的尾坝溃堤,洪水顺着山沟汹涌而下,矿区一片狼藉。矿部安排我和几个工人到总务科仓库转运物资,从淤泥中掏出几个酒瓶,用水冲洗后是几瓶茅台,于是打开一瓶,你一口我一口喝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喝茅台,只是孤陋寡闻,不知道这酱香型白酒竟有“国酒”之称。

 

20世纪90年代我曾在汉江区委任职工作过几年时间。那个年代喝酒之风日盛,一到乡村,喝酒是必不可少的,仿佛不喝酒就难以联系基层,难以和群众打成一片。边喝酒边了解情况,边安排工作似乎成为常态。1996年4月,全县撤区并乡,区委召开各乡领导干部大会,宣布撤区并乡和各乡领导干部配备方案。大会结束后,区委安排了“最后的晚餐”,各乡领导列队向卸任的区领导敬酒,场面十分悲壮。依依惜别之时,大家恋恋不舍,唯有话在酒中,情在酒中。那一次来者不拒,连喝40余杯,直喝得腹中翻江倒海,脚下腾云驾雾,从傍晚昏睡至次日下午方才缓过神来。

2002年夏天,我们一行6人到新疆出差,途经吐鲁番时,军分区一位老乡热情接待,带我们去维吾尔族村庄做客,边品尝民族美食边举杯畅饮。按照维吾尔族喝酒习俗,敬酒者和第一个人喝过之后,再和他人喝酒时,已经喝过酒的人得陪着继续喝,一杯2两多的“伊犁特”,轮着敬酒,喝得天旋地转,举步维艰,互相搀扶着回到住处。好客的老乡又扛来两件啤酒,提来一篮刚采摘的葡萄,接着喝酒吃葡萄。当晚,一行人横七竖八地醉卧在沙发和地板上,第二天日上三竿还鼾声一片。

有一年秋日,从新疆某县武装部退休的魏部长回家探亲,临走时,洋县的战友设宴为其送行,邀我作陪。酒逢知己千杯少,战友相逢格外亲。一伙当过兵的军人叙旧谈今,酒意盎然,九个人喝完12瓶白酒方才停杯,竟然无一人露出醉意,足见军人豪爽重情的性格。

我有两个爱喝能喝的朋友。一个是老闫,龙亭人,经营着砖厂,人很厚道实在,只是穿戴随意,不大讲究,人们戏谑“老闫进城,影响市容”。那些年砖厂效益不错,老闫三天两头进城邀几个朋友喝酒,细斟慢饮,能从早晨喝到日落。后来六十出头患了胃癌病逝,我想这与过量喝酒有很大关系。

还有一个朋友,也经营着一家企业,大气仗义,热情好客,言谈风趣幽默,自称上小学书包就装着酒瓶,每逢喝酒总能讲些令人捧腹发笑的段子,使场面增加不少欢乐的气氛。一次酒后回家,与乡邻言语不合发生争执,竟被对方连捅几刀致死,结果杀人者被判处无期徒刑,死者壮年即离开人世,想来十分惋惜。

我在县城东二街居住时有个邻居老姚,嗜酒如命,天天自斟自饮,顿顿喝酒,每月发了工资先买几瓶白酒和几包副食,喝几两白酒吃几片饼干、桃酥之类的食品,就是一顿生活。老伴苦劝无果,一气之下长期住到女儿家不再回来。喝酒伤肝,后来老姚由酒精性肝硬化而肝癌,死的很是凄惨。

中国是文明古国,是酒的故乡。在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长河中,酒文化具有重要地位,历代文人墨客饮酒抒怀的诗篇俯拾皆是。对饮酒的利弊也历来争论不休。有人认为适量饮酒可刺激胃肠蠕动,帮助消化,促进食欲;可使毛细血管扩张,增加机体产热,温暖身体;可减少胆固醇的沉积,调解心血管功能;可放松心情,暂时忘忧解闷,减轻精神压力。但更多的证据证明饮酒对于健康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酒精是一类致癌物,饮酒会给身体的许多器官带来负担,长期酗酒会大大增加肝脏负担,严重时会导致酒精性肝硬化、肝癌;酒精会使脆弱的眼睛毛细血管扩张出血,导致多种眼疾,影响视力,甚至失明;长时间过量饮酒会对大脑造成损害,致使反应迟钝,影响智力,严重者可出现神志恍惚,甚至昏迷;长期饮酒会损伤胃粘膜,导致胃炎、胃出血、胃溃疡、胃癌等疾病;过量饮酒,会出现兴奋、躁动、自控力下降等状况,致使酒后滋事,损坏财物,危害他人,甚至酿成命案。

屈指算来,自己已有近50年的酒龄,应付过数不清的场面,喝过数不清的酒,白酒、黄酒、啤酒、葡萄酒、洋酒、鸡尾酒、养生酒,酒肉穿肠过,留给自己的是久治难愈的胃炎、腹痛和肠道炎,几乎每年得做胃镜、肠镜检查,既痛苦又花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小酌怡情,过量伤身。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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