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的感悟

“我?了,我?了,我?了,头晕眼花迎?到,浑身酸痛斗病毒……” “三年等一会,等一会啊……是谁在耳边,说,就像…

“我?了,我?了,我?了,头晕眼花迎?到,浑身酸痛斗病毒……”

“三年等一会,等一会啊……是谁在耳边,说,就像大感冒,经历才知道,差点上西天……啊……啊……”

随便聊聊的图片

唱两句,活跃一下气氛哈。行了,不唱了,说正事。

12月16日清晨,六点的闹铃把我喊醒之后,手机一下子蹦出来一大串信息。吓得我立刻翻身坐起来,都是我们主任发过来的:

曾老师,帮个忙,我高烧不退,现在实在起不来了。

曾老师,你在哪?

曾老师,你去宿舍接学生,男生在……女生在……

曾老师,要不你直接去食堂三楼

……

放下手机,迅速判断,我的领导也是我的搭班班主任又被“撂倒”了,考验我的时候到了。那还有啥好考虑的,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出门六点二十,外面正下着小雪,漆黑一片,地上湿漉漉的,风已经把车棚里几个不怎么坚固的自行车刮倒了,其中一辆倒在我的电瓶车上。两层口罩戴好,围巾绕了两圈,骑上电瓶车飞速向学校赶去。到学校直接去食堂三楼,孩子们已经在读书,看到我进去,好奇的围着我:

“老师,你咋来了?我们老大呢(他们习惯称班主任为老大)?”

“你们老大贵体有恙,我临危受命,很荣幸做你们一天的临时班主任。”

“哦……”孩子们非常聪明,从他们若有所思的表情中,我判定他们有所预感,但谁也不会说,当然我更不会。

吃完饭回到教室,安排几个学生帮忙测体温,开窗通风,打扫卫生,这时不断有同学过来找我。

“老师,我肚子疼。”

“老师,我想吐。”

“老师,我好像发烧了。”

“……”

完了,我心里一阵发紧,最不想看到的将要来了。赶紧汇报班主任,班主任请示之后,给我回复,先安抚孩子情绪,已经通知家长接孩子,只要孩子家里没有特殊情况,都会在两个小时之内赶过来接孩子回家。陆陆续续有孩子从医务室回来,给我报他们发烧的度数,我看着他们,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有一点我必须做到,我不能离开教室,我一定要坐在教室里,陪着他们,给几个发烧的孩子倒水吃药,其他不发烧的同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读书做作业等家长。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半,最后一个孩子才接走,我把班级卫生打扫好,回到办公室,我觉得除了心里空落落的,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头脑轰隆隆的。难道……我坐在座位上,翻开一本作文又合上,心神不宁,很快我调整了一下,不会的,我这身体倍儿好,平时走路都生风,怎么可能呢?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一个组的作文还没改完,一连几个冷颤。怎么这么冷?办公室的空调打着呢。回头看看办公室空空如也,想交流一下,都没有人。又坐了几分钟,不行,有点心虚,给女儿发语音,体温表还有没有头?女儿大吃一惊,你咋了?我说冷。女儿说回宿舍休息一会,我马上给你找找送宿舍去。我很听话,直接去了宿舍,爬上床刚躺下来女儿送体温表去了。

 

“38.2,抓紧回家吧!”女儿很淡定。

我迅速穿衣起来回到办公室,王老师在,不敢和人家说话了,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你干啥呢?”王老师疑惑地问我。

“我回家,我的两个班学生都回家了,我还在这干啥?”我镇定地回答,当然没敢看人家。

“那你跟领导汇报了没?”

“汇报了。”其实我没有汇报,时间没来得及。

我就这样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回家里,路过超市,想着家里除了米面油,啥都没有,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顺便买点,后来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毅然回家了。进门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又一次深深地意识到,不知哪一天才能出去了。

 

那时除了想睡觉,其他任何感觉没有。我是在噩梦中醒来的,彼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梦中,我挑着很重的担子爬山,本来山路就很难走,我一路晃晃悠悠,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个小山崖,不是很宽,也就一米多一点,这要是不挑东西,很轻松就能过去,可是挑着东西就不一样了,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挑着担子跳过去,结果,我摔下去了,左腿被摔断了,屁股也被摔得不能行了,真是又酸又疼呀……猛地睁开眼,原来是梦,没等我缓过来,我的腿我的屁股又开始疼了,这就不是梦了,我揉揉眼睛,开了灯,想看我的腿,为啥这么酸疼?还有我的屁股,没真的摔着吧,为啥这么酸疼?水,口渴的很,饮水机就在我的床头,我却发现自己很难坐起来。睁眼看着天花板,切实感受坐地日行八万里的过程。幸好体温表我提前放在床头了,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我的乖乖,39?我擦擦眼睛再看看,没错,是39。人家是一烧就糊涂,我功能比较特异,非常的清醒。试试鼻子,通的,没感冒,说明呼吸暂时没有问题,只要能喘气,其他都不是事,因为这个玩意听说主要就是对呼吸道的伤害比较大,也看过电视里面,感染以后,进了医院直接上呼吸机。幸运呀,毕竟,小小的酸痛都是可以克服的。

又迷迷糊糊睡了,这次没有做梦,因为没有真正睡着,也就半梦半醒之间吧,不知过了多久,又被酸疼的地清醒过来了,感觉后背屁股有刺痛感,左腿的膝盖里面有动静,像被埋了定时炸弹,一跳一跳地给我报着时间,还有多久爆炸一样,酸疼两个字绝对不足以表达了,必须用四个字表达:酸酸疼疼。睡是不可能了,因为屁股也酸酸疼疼。好不容易倒过来身,老实趴着吧。没有两分钟,脖子又好像快要被拧下来一样,我似乎能听到“啪啪”的声音。不行,太恐怖了,很深奇,这时候我感觉我能起来了,应了一句话:上帝不让我睡,一定会让我站。

我顺利起来,穿上睡衣,扶着墙和门框站着,太幸福了,因为身体不沾床,屁股一点也不疼了,这个时候是凌晨一点二十左右,能站就能做一点轻微的运动,我开始找药吃,找到的是宝宝来的时候吃剩的一点小儿感冒药,一盒里面,还有好几袋呢,冲了两袋,我看小儿一次一袋,药吃下去之后,瞬间感觉好了很多,只能站着,又不能睡,总要干点啥吧,琢磨着,不如趁这点时间,把遗书写了,这万一过不去,也算有个交代。哆哆嗦嗦的走回床头找到两张纸一支笔,还是红笔,平时改作文用的。以留言条的形式给儿子和女儿每人各写了一份(这里不便公开)。写完之后,特有感触,又伤感了一会,就当这一夜是我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吧,好好珍惜。这样想着,又列举出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的,不知不觉中四点多了,尝试着走回床上,之前的那种屁股沾床的酸痛感能承受了,实在太累了,精疲力尽,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的虚弱。躺回床上,我大口地喘着气,一度感觉呼吸不畅,气提不上来了,瞬间头上想冒汗,我承认是吓的。完了,这下闹大了,没有呼吸机,一时三刻就将小命呜呼。我把扣子解开,散热,毫不夸张地说,我真能看到白色的热气从我棉衣里蒸腾出来。我一只手按住胸口,慢慢调整呼吸的频率,半张着嘴巴,尽量少吸多呼。我是这样理解的,我体内的病毒一定比房间空气里的病毒多,我尽量多的呼出来,尽量少的吸,因为少不代表没有,我吸进去的越少呼出来的越多,体内病毒排出的越多,对我越有好处。人性就这样,关键时候,求生是本能。不知我做的对不对,反正到六点左右的时候,我呼吸就又平稳了,我才想到刚才那几个小时身体能承受得了的酸痛其实是被呼吸不畅给掩盖了。七点左右,重又再一次高烧,我也又再一次迷迷糊糊中入睡。一觉醒来十点多了,烧退了,还有38多一点,身体明显轻松多了,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女儿给我叫了外卖,鱼和米饭,坚持吃了半份米饭,三块鱼,有劲了很多,和女儿开视频,女儿夸我棒棒哒,那可不,你啥时候见你老妈对谁认过怂。

 

最艰难的一天一夜过去了,今天第四天。断断续续到下午晚上还是会起烧,但和第一夜比起来都是小儿科,今天一早起来发现鼻塞加重,体温37多一点,上午领导给我打了一个慰问电话,聊了十来分钟,分享了这几天的感受,也交流了一点经验。

 

写在结尾: 感染几天,我做到了足不出户,不转阴绝不出门,这是公德。想想这三年,全国上下,像防贼一样防着病毒,最终我们还是都要经历一次。为什么会走到这一天,我觉得有一句话特别好:该来的,都会来。国家帮我们扛了几年,最终扛不过我们自身的命运,还是要通过我们自带的免疫力来应对,经历过了,心里自然就踏实了,就像领导给了我们一个任务,不管你情不情愿去完成,你都必须去完成,而且在你消极对抗的过程中,没有一天是踏实的,只有当你终于完成了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心安。病毒,不管是从哪里来的,都是我们人类需要担当的使命,躲避不是办法,如果真像专家所说,我们阳了以后就会产生抗体,那何乐而不为呢?为何不及早让自己产生抗体呢?何至于这样每天惶惶如丧家之犬?如果还有其他的原因,老百姓是看不透那么大的局的,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如今算不算是已经解了铃了呢?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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