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总是件美好的事情

我是个对书画艺术原本一窍不通之人,偏偏前些年一脚踩进了书画圈子,还几次带书画家们去欧洲一些国家搞过展览。那段时…

我是个对书画艺术原本一窍不通之人,偏偏前些年一脚踩进了书画圈子,还几次带书画家们去欧洲一些国家搞过展览。那段时光里,与写字、画画的人打交道多,他们场面上给人书写较多的是诸如“厚德载物”、“上善若水”、“澄怀观道”等条屏,其实很多人对此意义未必全知晓,只是装点斯文罢了。肥西县有个叫张永年的农民爱好书法,他获得一位老书法家题写的六尺对开屏“晴耕雨读”,喜不自胜。他告诉我,晴耕雨读一直是自己想象中的最好生活,可迫于生活还得以农为生。后来,他凭借自己的书法才艺到南方扎根生活,一直与我保持联系。随便聊聊的图片

晴耕雨读,可能是很多读书人的向往。想象中晴天在希望的田野上躬耕自乐,下雨天坐在檐下,品茗、听雨、读书,活得玉树临风,不枉人生一趟行程。现实生活中,要去践行这样的情景不是因为太难,实则我们多有不甘心。我们执念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胸怀大志要去远方施展抱负。或是理想很丰满,哪能甘心躬耕田亩,与风月相伴,过着粗陋的乡野日子?即使我们离开家乡在外闯荡,半生漂泊,背负上一些莫须有的光环与高帽子后,又不能断舍离,继续深陷红尘泥潭里,舍不得万丈红尘中的诸多诱惑,“晴耕雨读”终成了挂在墙上的风雅。

当然,晴耕雨读对忙于生活、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来说,也并非一定要晴天耕种、雨天才能读书,更多人可能是白天勤耕,夜晚读书,节假日慢品诗书,也是件很快乐美好的事情。

我到江南九华山间后,认识当地一些或许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他们长时间浸淫诗书间,骨子里那种文人雅士的风骨非常明显,表现在现实生活中从不跟风,活得很自我又自在。有一个叫刘向阳的人,他六岁时父亲不幸死于车轮下,母亲远走他乡,跟奶奶长大的他少年时光都与书为伴,读完初中被迫谋生,却仍手不释书。我看过他家一整面墙书柜,家中足有五千余本藏书,还有几千则电子藏书。他年轻时爱好诗歌,与木心等人有书信往来,曾以专业课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若不是外语拖腿他就考取了研究生。如今仍生活于山村的他仍不断有新诗出来,当地人称他为“青阳徐志摩”。

我曾莫名的不喜欢蒋勋的作品,至少有三位朋友赠过他的书籍给我。今年初冬时,江南女警周玉荣送我两本书中就有蒋勋一本《品味四讲》。她知道我不喜欢此人,便说“蒋勋的书有的我觉得也还好,他对生活的美学有自己的理解,把平常衣食住行过得诗意一些”。有两个冬夜,我烤着火炉读这本《品味四讲》,真的有很多收获。后来我告诉周玉荣本来很抵触的,却有意外收获。她回复说:“但愿有收获,人的阅读总是在变化中的,我原来怕读张爱玲,现在总算能读的进去了。”有一次,我们在城里小聚,周玉荣迟迟未到。待开席时她匆匆而来,说给家里修空调的师傅见我家许多书,猜我是老师,跟我问了许多读书的事情,这才来晚了。

周玉荣所言人的阅读总是在变化中的,是的,不同时期或不同岁数哪怕读同一本书,理解也绝不会一样。皖南歙县人清代文学家涨潮在《幽梦影》中称:“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人生一世,哪怕实现不了“晴耕雨读”式的生活状态,但并不妨碍我们一生与书籍为伴,在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在阅读,让我们的身心浸淫于优美的书籍文章的氛围里,久而久之,灵魂自然而然便有了与众不同的生命香气。

我们纠结时光不够用,或是借口没整块时光读书,都不是理由。与其关注那些无用无聊且无益于自己和社会的零碎信息,倒不如放下手机,放下扑克牌,舍弃无聊的社交,即刻展开书卷阅读,开卷有益。我前几天去皖南三黄种鸡场,场主刘平笑说,养鸡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早晨公鸡叫得太吵人了,每一只鸡都以为太阳是自己叫出来的。世道人心的变迁,人间劫难,很多自有天数,我们叫得比公鸡还响还勤奋,遇上雨天,太阳还是不出来。那就展卷读书吧!选择些好书去读,留些时光去读书,那一刻便是人间最好的时光。

很多人为了乘上时代飞奔的列车,仓皇中把心丢在了站台上。忙碌一生,心无所属。这世界有多繁华,就有多纷乱。不在这纷乱的尘世中迷乱,丢失了自我,那就“晴耕雨读”,读读书吧。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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