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喜悦

是大门响的声音惊醒的我。 以为是邹先生开门启动车子。摸到手机,摁亮,六点二十八,知道是安安开门——我睡过头了。…

是大门响的声音惊醒的我。

以为是邹先生开门启动车子。摸到手机,摁亮,六点二十八,知道是安安开门——我睡过头了。

索性不管了,赶不上了。闭上眼,继续躺着。自然是睡不着的,能感受到天光穿窗而入。

屋子里一点点明亮起来。随便聊聊的图片

熟识的物什,窗户这边剥落了白灰的墙壁,床头柜上堆着的书,外面公鸡的鸣叫,鞭炮的炸响……不远处的环城公路上行进着的大大小小的车子是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是这俗世里的好。

昨日漫步,听见模糊的说唱声。与芷涵说,大约是道士在作法。那样拉长的、似被打湿的声音,是进行着的往生地坠入,是尘世里的天崩与地裂。

很多不好的话不想说。

只说喜悦。喜悦好。

起来煮了粥。还是夏天买的专门煮粥的食材,淘洗,加水,加冰糖,放锅里煨着。这会想象那些食材在小火里膨胀、裂开、融合、翻腾……

告诉邹先生煮了粥。我没说腊八了。他应该知道。

昨日胡祖航的妈妈联系,问能不能过来做寒假作业。当然可以。我一直挨着,是怕家长觉得这段症候不好。既然家长要求,我自然是连忙通知另外几个小孩的家长,说下午过来,学两个小时,一个星期。

算了算日子,初八、初九、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腊月十五过了差不多就可忙活家里的卫生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做,无非是洗洗刷刷,这些日常也是要做的。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不过是把灶台那里的油污清理得更彻底一些,卫生间的墙面再一次的冲刷,楼上的灰尘抹得更细致一些。

早上读几位作家的病中随笔,想到妈妈。妈妈这几日不舒服,弟弟带她去村卫生室输液,我那天走过去看,那间病室里的床铺上全是人,有的床上还一头一个,穿白大褂的村医坐在写字台前,茫然地看着玻璃窗外,我问他多少钱,他说医保卡在弟弟身上,说弟弟才能结账。转过去一点钱,昨日问妈妈,说今天还去,那我就给少了。嗯,今年邹先生一直在家,安安读书开销也大,我手中也是拮据的。

我是一直对爸妈说不要出去的话的。对公公婆婆也是一样。毕竟年纪大了,抵抗力差。妈妈说她今年没感冒,这次肯定是感冒了,就头晕,有点想吐,不发烧。我没说什么。小叔说她肯定是和别人一起吃饭。又说本村老人去世,她上人情,人情上了就回是可以的。吃饭,那么多人围一起!

还是转到这上面来了。避不了。

不过,我一直还好。前日看婆婆,她说我注意身体,这么多年坚持锻炼,保管得好。我笑笑,想了想,我三十多岁开始锻炼,一晃十年了。

三十多岁的我开始接触电脑,电脑向我打开另一扇窗,从此,我开始试着写,试着表达,我告诉自己,我要变得更好。

其间很多感触,很多不甘心,而现在想起,不过是淡淡的旁逸斜出。现在,我安静喜悦的心是去看了妈妈的同时还记挂着带回来两块豆腐、四块霉豆渣炖了吃;是看人吆喝着新出锅的包子馒头,想着自己需不需要去买上一个两个;是对安安说,他们学校附近有家新开张的兰州拉面馆,哪天带她去吃;是想着要年底了,也该上街上看看了……

嗯,也在每天晚上等安安的同时,看旁边忙活着摊煎饼的女人一边摊煎饼,一边招呼着主顾有条不紊。她手脚麻利,眉眼都是微笑,都是喜悦。也是,她每天都有小收成,微信收款里时不时响起的十块八块的声音想必已够她一家人简单糊口。
这几天经常看见一个男生在她那里买了煎饼等一个女生,他拿着那煎饼,在那有些着急地转圈圈,眼睛巴巴地望着。那女生来了,他塞给她,挥一挥手,说一声bay,就离开。那声音里,透着喜悦。这让我想起自己的少年,也曾经有人给我天天带好吃的,眼角眉梢间,全是笑意。
日子真是不经过的,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那时,我呵斥,禁止乃至沉默。然后……我在这尘世间走动,淹没。
我对生活举起双手,保持喜悦!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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