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父亲的年关

午夜里,星辰隐去了轮廓,天是深邃的蓝,坠着片片渺茫的流云。天地间寂静,听不到鸟声喧喧,只有紧骤的风儿吹得屋檐响…

午夜里,星辰隐去了轮廓,天是深邃的蓝,坠着片片渺茫的流云。天地间寂静,听不到鸟声喧喧,只有紧骤的风儿吹得屋檐响成一片,四处的房子空落落的回荡。推开回忆的栅栏,忍不住流泪,父亲,你在天堂还好吗?

随便聊聊的图片

时光流转的季节,年年去你的坟间,陌上春花,已悄然嫣然开放。那片种庄稼的黄土地里,你挥锄下种一生,如今已是六月穗黄的时候,风吹过,麦浪翻涌着,像火坑上的棉被子,你却去了他方国土。

 

一年一年的祭祀,漫长了岁月。小时候,总以为天一直会很蓝,命也一直会很长。渐而长大,身边人逐儿失去,才明白佛说:“人的寿命短的如火光石、水上泡,稍纵即逝,一切都不是永恒的。”只可惜醒悟的太晚,让“子欲孝而亲不在”成为落在心头,久久不能挥去的遗憾和疼痛。

 

时光无声,岁月无情,一个转身即是一世,愧对父亲未能尽孝的遗憾犹如蜘蛛网布满,家里的衣柜摆设,沉寂着一些旧时光,一触目就由不得掉泪。最后一次在医院病床上见你,你睁着眼,但已经无法言语,姑在一旁哽咽着说:“娃呀,赶快看一下你爸。”岂不知,这是这一世最后的相见。

 

村南的田地里,庄稼一茬一茬的收,春去冬来,周而复始。当年你碾场、挖地的麦田已长出青翠的麦穗,离你的坟头一射之地,并不是很远,你空时可以溜达溜达,吸吮着泥土的芬芳。还有你在世时,春燕在堂屋巢泥,在院落低飞,隔了几年,燕子已经重新回来,带着生命的气息与飞扬。只是燕子归时,怎不见你的踪迹,没了你的存在,风吹着落满成灰的灯光,花草在墙角摇曳。

 

葫芦已经成家,俩口子用心的经营着这个家。你曾经居住的厦房依然是原来的模样,衣柜床铺沙发等家具俱已沉寂,伴随着失去你的时光,布满了蛛网尘土。

 

曾几何时,你的声音在房梁萦绕,荡漾在篱笆墙的院落,乡亲邻居听见了,闻声前来搓麻将,撇闲传,或者请你办事。你做为一村之长,修街路、筑水塔、庄稼地埋设水管,逢年过节,请戏团、演社火,把村里搞得热热闹闹,为村民办了不少实事。即使你走了,东头的群哥也赞誉你:“你爸是讫今三十年来遇到的最好的村长。”虽然你已无法听见,但人是活在因果之中。你行的善业会一直跟随你生生世世。多少个轮回,多少个无限,当再次与你相遇,彼此都已改头换貌互不相识了。虽然如此,冥冥之中也会有灵魂牵引,你对我一笑,我对你一敬,新的缘分又产生了。唉,我只是一个人固执的在念想、在祈许罢了。

 

之所以这样,只因你活在尘世间时,对你有太多的亏欠。只记得、临近年关,寒风吹着冷清。我在大唐的街头给妹子打了电话,汇一些钱供应妹子生活费。你过年手紧,我工作后第一次向我开口给屋支些钱。我当时工资低,没啥积存,就没有想办法。经年以后,经的事多了,才知我错了,没有换位学会思考,伤了你的情感、你的面子,人生些许道理,再明白时,已经来不及。只把心咯噔一痛,任其痛到极处,也偿还不了亏欠父亲的恩情。

 

寂寞的夜,难断对你的思念,抬头看天,夜是昏朦的,灵魂是孤独的。在没有父亲的年关里,一首《父亲》的歌伴在耳边,“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想如今,父亲离世多年,我跪在父亲坟头,不禁潸然泪下。

关于作者: 加米

为您推荐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