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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晴好。 这样的天气适合收豆子,收稻子,收一切可收之物。   妈妈一边在地里收先老的黄豆,一边絮叨…

连日晴好。

这样的天气适合收豆子,收稻子,收一切可收之物。

 

妈妈一边在地里收先老的黄豆,一边絮叨着太阳太大,爸爸给下的芫荽菜籽蒙了一层布,妈妈几乎每天都看,她嘀咕着: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她还想栽一垄莴笋,也因为阳光炽烈在等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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茼蒿稀稀拉拉生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绿,在浅秋时节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茼蒿是撒在香樟树和桃树的夹缝处,这里阴凉。

 

“剩下的这点豆子还起一个早只怕就可以全部割完了。”妈妈看了一眼爸爸铺开的豆梗,又把目光投向朝前方的豆田。

 

中秋在望。

“我来给志禹买点月饼寄学校去。”弟弟说。

“月饼有什么好吃?还不如买点水果好。”我多嘴一句。

“过节啦。”他笑:“中秋节吃月饼。”

 

想起小时候吃月饼。小商店里买一扎(十个)老月饼,一层层,油酥酥的。冰糖、橘皮、花生,很是简单。

吃完月饼,一家人照例剥棉花。期间,我们会不时朝屋外张望,看月亮升起来没有。

昨晚上楼,在二楼转角处的窗户缝里看见半个月亮,真明亮呀。不免想到“八月十五月儿明”的歌。

 

是不是秋天的天最蓝,才更衬出月的好?

而月是安静不语的,它只高高悬在那里,发出迷人的气息。

 

也许是一种错觉,我总认为我与月是存在着某种相似的力量的。

事实上,我沐浴着它的光,却任思绪飞远。比如:秋虫在鸣,月亮升起来,爸爸在院子里碾谷,妈妈叉草,我和弟弟把边边角角的谷粒往谷场那边扫。

 

有时,我看着月亮,定定的。月亮呢,也看着我,丝毫不露声色,却在不知觉里走向隐没。当然,很多时候,它会羞羞答答地从云层里现出来,并允许我,成为它虚无的一部分,空旷的一部分。

 

此刻阳光猛烈,妈妈举着吊子(连枷),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汗顺着脸颊往下,她不时撩起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又继续拍打起来。“嚓。嚓。嚓。”吊子连声作响,似与强烈的阳光撞击,光四下溅开、豆子溅开,拍打的声音溅开。这因秋而起的热情,一粒一粒变成我的字,正缓缓呈现。

 

但我从来没有举起过镰刀、吊子——这普通的、实用性的农具。

我是可以感知到,它们对我所写的无力的文字所投来的鄙夷的目光的。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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