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骨可仙心

不知道瑞林兄读不读《庄子》,他笔下的文字,却带着寓言的味道。他不是描写生活的皮相,他只截取一个个的横断面,把年…

不知道瑞林兄读不读《庄子》,他笔下的文字,却带着寓言的味道。他不是描写生活的皮相,他只截取一个个的横断面,把年轮的纹络,交织以大脑的沟回,表达生活的内里。或言之,表达从生活中积累的感受。进而言之,从感受里厚积薄发的悟得。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之于散文随笔,我不喜欢絮絮叨叨的过程交代。窃以为,不厌其烦的所谓“细腻”,浑似里三层外三层的冬天衣饰,遮掩了思想的优美线条,那展览的是服装,而不是天性的酮体。由此,从绝不花哨的字里行间,看见一个作为思想者的瑞林兄自己,而且真诚到一丝不挂。
譬如一块核桃大的冰糖,放到大碗里,是甜的。若融化到江里湖里,品到的,只有鱼腥气。瑞林兄笔端的墨点,却是他从大千世界采取的蜜,且融进一个小巧的杯子里,浓浓的带着花的自然芬芳,至于槐花枣花荞麦花,足以调动你思考的味蕾,从中品咂独特的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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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是地球上最美的花朵,艳丽着各自的色彩,芳菲以尖瓣或圆瓣的不同见识。每一块方寸心地,都是不同血液滋养的不同田畦,你种谷子高粱,他种大豆玉米,结出的不同颗粒,都是思想的晶体。如果有什么主旋律,共同呼应的,也只是艳阳或者风雨,禾穗摇曳的千姿万态之美,是不同的插曲。瑞林兄,有他自己的腔调嗓门儿,让你辨不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不被其它的声音淹没,凸显着差异之美。
不一样,对,不一样。唯其不一样,这大千世界,才美的目不暇接。一样的,是机器标准件,不是任何的艺术作品。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几十亿人的指纹,也绝无雷同,何况手指捏着铱金笔打造的文字?同是一朵花,在情人眼里,或是西施的笑靥;在经历着安史之乱的杜甫,却“感时花溅泪”。一片片花,飘落在瑞林兄的案头,被他蘸着思绪,临摹在纸上,是花?不是花。不是花,你又似曾相识。似曾相识在你意中有,眼前无。
知识,可以传授。而智慧,只能靠启迪。瑞林兄的文字,讲故事,却总不讲得有头有尾,不细说来龙去脉,如画龙的大写意,只为了铺垫,铺垫那点睛的一笔。我把他的字行,比作跑道,只让你思维的飞机离地,而后任你心鹜八极,你愿意联想到哪里随便。这,就是启发思考,惊醒你蛰眠的慧根,调动你沧桑的阅历。
因为讨厌耳提面命的说教,兀自喜欢禅机似的指点,才待见瑞林兄的文字。人类再进化一百万年,语言的表达也是拙笨的,人心里的许多灵语,不能说,说不得,也说不清,说出来就变味儿。所谓“竹筒倒豆子”,上帝就没有赋予人类这种功能。谁也休想作谁的教父,特别是“某某指出”,要么是,明摆着的事物,不指而自出,如秃脑袋上的虱子;要么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装聪明的真糊涂。
瑞林兄的笔,只如一个指头,从文章里挑起来,随便一指。这,令我想起一宗公案:佛陀把手指朝上一伸,问:这是什么?有人回答:手指头!搭话的,显然是个傻僧,他看不见佛指所向的,是天上月亮。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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