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
班长在提醒安静,我不知为何,猛得想到了《无问西东》这部电影。里面有一幕,是战火下迁到昆明的西南联大被倾盆大雨晕染得晦暗不定,漏水的茅草屋,屋内听到的雨声浸没耳朵,那是劈在铁皮上的巨大声音,和没有言语的师生。老先生写下几个大字:“静坐听雨”,于是在仿佛被降了噪的教室内,在不绝于耳的雨声中。确实有像如沐春光似的静。
王力宏饰演的沈光耀,那位还在学国学还是学空军的选择间徘徊的学子,此刻也静静地坐着。
可是他的思绪应当是相当不宁静的。电影中,这一幕不断在室内和室外的不同雨声中切换,时而沉闷时而如千军万马般震耳欲聋。镜头给到沈光耀,他那似乎已经出神的神情——
他必定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他在摇摆,内心的声音应该也如这大雨起伏轰鸣。
突然地,他推开窗子。
一瞬间,所有的雨,所有被降下的声音,全部冲进这件茅屋。所有的隐约朦胧,所有在这隐约朦胧中生动不灭的图景,全都拥进他的眼中。
那是大雨中学员训练的画面,是老翁垂钓的安然,是和大于混杂在一起的口令。
他的心应该在此刻来到了大雨之下,在其中被不断淹没。
在此之后,他做了报考空军的选择。
现在再回想这段当时颇不明白的镜头,好像也懂了点东西,起码知道这来回切换的雨声也是主人公内心挣扎的生动反映。在那样的、中华民族所经历的大暴雨之下,他的心又怎么能宁静下来呢?他怎么能只坐在屋里任凭眼前的窗子关上呢?
有时候,大雨、诸如大雨的许多纷扰声音下的一些静坐,会让那些声音把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冲刷出来,会真正让人寻得一丝心魂——自我思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