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走进魔方

在人生的长河中,如果能遇到一个和自己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的伴侣,那定然是爱情的最高境界。然而,爱情有时候就像一块…

在人生的长河中,如果能遇到一个和自己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的伴侣,那定然是爱情的最高境界。然而,爱情有时候就像一块魔方,兜兜转转,真爱总是和你失之交臂;有的人即使找到真爱,却因各种原因无法终生相守。这里,我要说的是爷爷和奶奶的爱情故事,时隔数十年,每每提及,心里依然是忧思百结,痛楚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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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和奶奶的故事

我的爷爷窦学海,生于1917年,清末民初的一个平民家庭。爷爷从小聪慧过人,靠着二爷和三爷砍柴供爷爷进私塾,上学堂。
日本侵华时期,爷爷已成长为志向满腹,血气方刚的有为青年。他积极宣传抗日,和许许多多的爱国青年一起,投身到游击战争中。一个偶然机会,奶奶和爷爷遇见,四目交织,只是一个照面,心就开始沦陷,奶奶芳心暗许,千方百计要嫁给爷爷。
奶奶的家境可非同一般,她生在官宦之家,父亲是朝中重臣,奶奶的父亲才高八斗,酷爱字画,爱如己命。我亲耳听父亲说过,齐白石,徐悲鸿的字画在奶奶家比比皆是,齐白石留世不多的金陵十二钗仕女图,奶奶家就有一套。奶奶是独女,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丫鬟仆人任唤之。身为大家闺秀,奶奶自小绣花识字,家教礼仪,无所不佳。清朝覆灭,奶奶一家回老家安居。下嫁给爷爷,据说是历经层层阻扰的。
我心目中的奶奶,就是银屏上那些知书达礼,鬓插珠钗,裙袂飘飘,貌美娇柔的女子。我是有根据的,奶奶留下的锦缎长袍,105斤的女儿也无法驾驭,可以想象出奶奶是多么的体态婀娜,弱柳扶风;我见过奶奶给爷爷绣的钱包,深褐色缎面,夹层很多,用上好的丝线绣的鸳鸯戏水,角落里还绣上了爷爷的名字。情意绵绵托丝线,脉脉无言也深情。
和爷爷成婚后,爷爷家的生活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善,不仅重建了高大的房屋,连锅碗瓢盆都焕然一新。听大娘说过,那房子在当时很气派,总有邻近村子的人来借故看一看爷爷的房子。我游览过《避暑山庄》中慈禧太后的寝室,奶奶的卧室和那个布局几乎一模一样,靠南的窗户下是一长形土炕,炕沿嵌着流光的红木条,炕中间摆着四方的红木桌,西面是化妆桌和化妆镜,北面靠墙是三个红木大箱子,东边是通往厅堂的小门。厅堂里花瓶器皿,摆放有致。在那个时代,我们北方厅堂和卧室分开的实在为数不多。奶奶倾其所有,全身心地去爱着爷爷。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如果能与相爱的人,一生都这样平淡度过,对奶奶来说,何尝不是希望的那种幸福!怎奈所期待的幸福美满都在以后接二连三的社会动荡中瓦解了。日本在中国祸害百姓,国家受难,家何谈幸福?爷爷在1943年就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辗转在东丰,东阳等学校教书,暗暗宣传抗日,反动派多次去学校抓爷爷,调查爷爷,爷爷隐瞒了自己共产党的身份,为革命事业做了许多地下工作。奶奶虽然担惊受怕,但仍默默地支持着爷爷,义无反顾地和爷爷站在一起,在抗日的道路上百折不挠(奶奶堂弟是国民党,后去了台湾)。国民政府又推行银元兑换纸钞,爷爷响应号召,把成千上万的银元换成了纸钞,一块银元换一块纸币,一麻袋一麻袋的纸币花不出去,都当柴火烧炕了。爷爷的生活急转直下,奶奶虽然毫无怨言,但那些财宝的消失,心里终是难以释怀的。
奶奶的父亲在弥留之际,曾把爷爷和奶奶叫到跟前,把心爱的字画托付给爷爷,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好好保管,不到穷途末路,千万不能卖掉它们。爷爷谨记老丈人的嘱托,用塑料纸和牛皮纸把字画精心包裹起来,束之高阁。在生活最窘迫的时候,有人曾出四十块大洋买一幅画,爷爷都断然拒绝了。(这是爷爷多年以后亲口给我说的)
解放后,爷爷以满腹的学识去柴城小学当了一名校长,挣微薄的工资维持家用。这样平淡的日子也没长久,六几年,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和破四旧运动开始了,爷爷满腹的学识和奶奶陪嫁的宝贝都成了他们在劫难逃的“证据”,爷爷做为时下的“臭老九”,常被村里的某某带头把爷爷抓起来,捆在树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当做典型,开批判大会,家里那些个绸缎细软,被洗劫一空。爷爷把那些名贵字画藏来藏去,生怕有一天也被掠了去。
那是一个冬日,奶奶串门未归,红卫兵又来抓爷爷了,爷爷情急生智,把那些字画藏到了炕洞里,并用砖块掩住。爷爷被绑在村里的电线杆上,受尽羞辱。傍晚,听到爷爷将要被放的消息,奶奶喜出望外,捡来干柴,点火烧炕,想把炕烧得热热乎乎的,让爷爷得到最好的休息,那些被视为生命的字画,就这样被干柴引燃,一炬成灰!等爷爷回来,一切都迟了啊,夫妻俩顿足捶胸,一阵嚎哭。
奶奶郁郁成结,病了!千金之躯终究还是经不住历史的摧残,七十年代初期,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奶奶去了!我没见过奶奶的模样,镜框里有一张黑白照片,爷爷坐中间,父亲和大伯穿着长衫分立两旁,我不明白为什么奶奶没和他们合影。我寻遍所有,终不见奶奶的半点影像。奶奶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迷,一个迫切寻找的稀奇的迷,我常常在乡邻的描述中勾勒出奶奶的影子,常常在饭桌上刻意去追问那些被父母回避的过往。
我始终坚信,打败奶奶的不是不等式的爱情,而是她所憧憬的所有美好,都被那个薄情的世界粉碎成,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我的启蒙老师——陈老师

中年的爷爷,高大魁梧,深蓝色的中山装,前兜插钢笔,四方脸盘,头发后疏,像极了画像上的毛主席,连下颚的痦子都十分相象。每个星期天爷爷回来,总有一群小屁孩跟在他身后喊着:“毛主席来啦!毛主席来啦!”
我觉得,奶奶的位置,在爷爷心里始终无法抹去的,因为我很少见爷爷提起过去,那岁月的殇,他始终无法坦然面对。爷爷常自语道:“日子平妥了,安稳了,人却早早走了!”

大家都劝爷爷续弦,能有个人帮爷爷洗衣做饭,总是好的。
于是,我有奶奶了。其实,如果不是常听村里人议论,我是不知道亲奶奶已过世的。
这个胖胖的奶奶,常年和爷爷在学校居住,我在她跟前承欢的日子非常少,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是少有温暖的。我只记得,礼拜天,我会和哥哥们去柴城学校看爷爷,走进厚厚的土城墙,奶奶也会欢喜地招呼我们,做一桌好饭给我们吃。在家的日子,她会一整天坐在大门口,盘起油光整齐的发髻,蜷腿坐麦秸编的柴墩上,不紧不慢地摇着蒲扇,和街上过往的社员一句一句打着招呼。虽然整日看她笑呵呵的,我却难以亲近她。撒娇,耍赖,要零食,那些孩童常在奶奶面前做的,在她面前,我一样不敢。
爷爷带我们全家去县城看大戏的时候,拍了一张全家福。从照片看,我四五岁,奶奶和爷爷坐中间,奶奶咧大嘴笑着,从心里溢出来的幸福都写在脸上。
我的童年里却得到了另一个人的慈爱,七岁,我遇到了我生命中重要的启蒙老师——陈老师。陈老师五十出头,高高瘦瘦的,背微微有点驼,她齐耳短发,头发自来卷,面相温和,眼睛弯弯的自带笑意。我们都喜欢她,她教的是育红班(学前班),一个人在学校吃住,平时课下,我会找各种理由去她的住处瞟上一眼,即使不渴,也会借故去讨半瓢水喝。难得的是,她上课都会叫我的小名。
我记忆最深处,有一次课上,陈老师出了几道算术题,让我和几个小同学去黑板上写答案。7+5=?我走上讲台,毫不犹豫写了个13,讲台下一阵起哄,有的同学开始小声喊着:“12!12!”,我很迷惑但又坚信自己的答案是对的。陈老师笑眯眯地,走到我座位后面,俯下身来,把我半揽在怀里,举起我的小手,用她柔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着我的小手指教我数数,一遍,两遍,然后让我自己数,看我数对了,还笑着表扬了我。我非常怀念那种感觉,能这样得到老师的亲近,我觉得我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啊!那个年终,我捧着陈老师发给我的奖状,兴高采烈地给父母看,父母对视一眼,狡黠地笑笑,意味深长地说:“还不是陈老师— 在鼓励 你!”其实,在父母眼里,我得奖状不是什么新鲜事,因为我哥在陈老师班里也得过奖状。
老天似乎又给爷爷开了个玩笑,看起来如此健康开朗的奶奶,又一病不起。我对她最后最后的记忆是给她送过一次饭,她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呆滞,脸色苍白,样子很可怕。
这个奶奶,陪了爷爷不足十个年头,又去了!我那时七八岁,天生又笨,关于她的记忆屈指可数。

没有血缘的亲情

爷爷在教育事业上兢兢业业干了三十五个年头,退休了。因为参加过抗日战争,次年就转为离休,涨了工资,待遇也提高很多。又有热心肠的人,开始为爷爷物色老伴了。
爷爷开始是在我家和大伯家轮流吃饭,时间久了,爷爷总是过意不去。父母看他孤单,也支持他再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那日,父亲骑自行车带我去县城赶集,那时的大集在无极路上。父亲说带我去看一个人,一个要成为我奶奶的人。在无极路和光明街交叉口,有个卖茶水的老女人,个头娇小,灵巧地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间,麻利地倒着一杯一杯的茶水,嘴里不停地说:“喝水,喝水!二分钱一杯!”
这个卖茶水的女人,真的就成了我的奶奶。那天我在街里玩,村里人说:“还不回家,你新奶奶来了!”我一溜烟地往家跑,爷爷的屋子里挤满了人,我挤到最前面,卖水的那个女人拿着糖果,一边听人介绍一边给大家手里塞糖果,有人督促我:“快叫奶奶,叫奶奶呀!”奶奶用手摸了摸我的小辫,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到了她眼睛里散出来的温和的光,那是一种不讨厌我的光,我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很痛快地叫了声:“奶奶!”
爷爷与奶奶的最初生活看似是很甜蜜的。奶奶是用她十二分的欣赏,十二分的钦佩,十二分的仰慕与爷爷相处的。
爷爷每天都和村里的一同退休的李老师在大门口下象棋,奶奶一旁端茶倒水不亦乐乎。每当晚霞铺满小院,奶奶就会扯着嗓子喊:“老头,老头!开饭啦!”。那年暑季,爷爷和县里十几个老干部去北戴河疗养,要走半个月。奶奶每天都会失神地冲着爷爷回来的方向望呀望的,到了十五天的时候,奶奶更是早早就伫立在大门口。午饭时分,奶奶对我说:“你听,你爷爷回来了!”我笑她:“您整天都说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了,这一眼能看到头的小道,哪里有爷爷的影呢?”奶奶一本正经地说:“这次没骗你,你听,你爷真回来了!”说也奇怪,顺着她的手指,我真的看见爷爷从路的尽头一下子冒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敲着木鱼(给我们买的玩具),奶奶喜笑颜开,踮着三寸小脚老远迎上去帮爷爷拿背包,像一下子注入了新能量,杀鸡炖肉,开心得不得了。
这个奶奶无儿无女,对我宠爱无比,她常对别人说,是把我当作她的老生闺女待的。包饺子炖菜,奶奶都会喊我去吃;走个亲戚串个门,奶奶也喜欢带着我;村里放电影,总是奶奶带我去看,给我买五毛钱的瓜子,我就在她怀里美美地磕完;母亲骂我贪睡的时候,总是奶奶护着我和母亲“据理力争”。家里人都知道奶奶宠我,宠得简直无法无天。
人老了,毛病多了起来,爷爷嗓子有恙,做了手术。说话一下子嘶哑起来,偏偏这时候奶奶又明显耳聋了。不同的人生观和文化水平的差异逐渐显现出来,爷爷说的话奶奶听不清,又难能会意,常急得爷爷脸红脖子粗,拿小板凳在地上咚咚地磕;奶奶呢,声音小了,她说别人说话背着她,声音大了,她又理解成在嚷嚷她,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就像一个翻译官,这边领会了爷爷的意思,那边给奶奶一遍一遍解释。
我忘不了阴历七月十六的那一天,我和父亲在爷爷那看完《红楼梦》,晚十点多回自家睡觉。十二点被奶奶喊起来说爷爷不行了。那天爷爷躺下不多久,突发心梗,家里没了备药,医生就住在爷爷斜对门,喊医生过去最多需要两分钟。可我那可怜的没有文化的奶奶,在爷爷痛苦不堪时,她没有喊医生,没有喊家人,而是虔诚得地跪在侧室里一尊菩萨像面前,一柱一柱地烧香,一遍一遍地祈祷。半个多小时后,爷爷不省人事了,奶奶这才慌了,当她把家人和医生喊来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就这样,爷爷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奶奶眼里溢满泪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无助地望着家里每一个人,没有人去责怪她,她的痛苦也绝对不亚于我们每一个人。我很想去抱抱她,我失去了爷爷,我不想再失去这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却视我为亲生女儿的奶奶。家人怕奶奶寂寞,让我搬到奶奶家睡。晚上,躺在奶奶的大炕上,听奶奶一遍又一遍讲她以往的故事。奶奶自小家境贫寒,没上过学,十八岁的时候,村里去了一个打铁的后生,两个人一见钟情。可是遭到了奶奶的家人强烈反对,奶奶说那时候很幼稚,用情太深,对人家了解还甚少,心智迷离,像走进了魔障,一冲动,就和那个打铁的后生偷偷地私奔了!两个人在县城置得三间平房,清苦度日。父母及所有的亲人都以她为耻,和奶奶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命运多舛,奶奶一生未育,打铁的丈夫也早早归西,可怜的奶奶,有家回不得,一个人卖茶水为生。遇到爷爷,奶奶说,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不仅后半生有了归宿,一家人还把她当亲老人侍奉;而且,嫁给爷爷这样的老干部,也给自己挣足了面子,曾经断了亲的那些个娘家人,都接二连三的恢复了往来。
记得那个三伏天,奶奶生病了,非常想吃雪糕,那时候村里没有卖的,父亲就带着暖水瓶,骑自行车十几里路去县城的商场买雪糕,担心雪糕化掉,就放在暖水瓶里。这种与血缘无关的亲情,在彼此真心的相处中,早已牢不可破。
奶奶是在我出嫁半年多去世的,母亲说,奶奶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去我的婆家看一看。她曾不止一次的问母亲:我的婆家怎么样,有几床被子,是不是包的新棉花—–

爱情走进魔方

在奶奶去世不久,是个夏天,我有一次回娘家,去郭吕集上买菜。
集很小,商贩把商品放在小公路两旁,走在集上,一眼就能望见两头。我正在路边挑选茄子,听到一个熟悉地声音在喊我的小名:“红红,——红红——”我寻声看过去,是陈老师,竟然是陈老师!好多年没见,陈老师老了,头发稀疏,几乎全白,背更驼了,走路都弓着腰。陈老师胳膊上挎着个竹篮子,篮子是空的,可能还没来得及买菜。
陈老师一把把我拉到小路的一边,急急地问我:“你的爷爷,他可还好?”我没加思索,张口就说:“我爷爷,他过世好几个年头了!”“啊,怎么会?”陈老师瞬间声音凝噎,啊,啊得语无伦次,呆立半晌,踉踉跄跄地扶住一棵大树站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顷刻而出!我上前扶住她,她半靠着我,旁若无人地啜泣起来!
我好难受,又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我和母亲说:“妈,我今天赶集遇到陈老师了!”
“哪个陈老师?”母亲漫不经心地问。
“就是育红班教我的陈老师呀。”
“什么,陈老师,她还活着?”母亲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满脸的诧异。
我说:“是啊,是陈老师,她老了,但看起来还健康。”
“造孽啊!”母亲用手使劲锤了一下炕沿,把我童年里不知道的那些大人的故事,一一向我道来。
原来,陈老师年轻守寡,在我亲奶奶去世后,她就一直暗恋着爷爷,所有的人都觉得陈老师是爷爷的不二人选,是上天安排给爷爷的最般配的那个人儿。陈老师也满心欢喜地期待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奶奶,她给爷爷织围脖,买衬衣,那颗封闭的心,热烈地燃烧着,爱的大门时刻都为爷爷敞开着。
也不晓得爷爷听信了谁的话,说陈老师像我过世的亲奶奶,那么柔弱,那么瘦,每天托个药罐子,肯定命不长久。爷爷怕了,怕失去爱人的那种痛重来,更怕给家里人添个累赘,抑或是奶奶的影子始终在他心里无法淡忘,他不敢去解读陈老师的心意,便有意疏远着陈老师。并且还给我找了一个看起来健壮的胖胖的奶奶。陈老师痴情不改,对爷爷爱慕依然。她不温不恼,在自己的世界里,远远地祝福着。把对爷爷的爱,一股脑地转嫁到我们兄妹身上,哥哥们和我,都被陈老师爱成了她自己的孩子。
陈老师对爷爷的爱,好多村里人和我家里人都心知肚明,可是错过了,就永远地错过了!退休后,陈老师回了家,自此,咫尺天涯,断了所有消息。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在那个信息封闭,感情封闭的年代,除了深深怀念,又能怎么样呢?二十来年后,陈老师依然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我来,依然能第一话询问爷爷的情况,可见,这份爱情,在她的心里多么地刻骨铭心!相思无尽,旧情难绝,苦等二十年,得到的消息却是,梦已破碎,人迹踪绝。积压的牵挂和无望的等待无处诉说,怎不叫她瞬间崩溃?真是,说不出的孤单与凄凉!
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荡气回肠,相爱或相离,似乎无关别人,都成了她一个人的心灵过渡。
我很心痛,哪怕在如今,我一想到陈老师,心里就有说不上来的什么痛,堵在心头;假如爷爷在世,因为那个荒唐的决定,也许只剩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了!
我非常怀念和感激给全部爱的奶奶,可我又常常自私地遐想:假如陈老师,能做我一程的奶奶,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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