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一场雪

小寒   和昨天一样 那只灰喜鹊飞过高高的水塔 就不见了。它曾离我很近 我听到动静,停下脚步 就在那…

小寒

 

和昨天一样

那只灰喜鹊飞过高高的水塔

就不见了。它曾离我很近

我听到动静,停下脚步

就在那里

在神秘的冲动里

我相信

它灰蓝色的羽毛

那原始的滋养的线条

能引领我,直抵

雪的天空

我呼吸着冷冽的气息

再次转向窗外,对着窗外的

水塔微笑

 

 

 

小寒,旧岁已暮,还没有落下一场雪。

昨晚在电视里看到东北人用尖尖的铁钎凿开冰窟窿,然后在里面钓鱼,觉得有趣。

作为身处某个旮旯的小女子,对于雪,我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它曼妙的姿态,纯净的色彩,仿佛灰扑扑的冬日里呈现出的一种梦想、一种完美。它是我熟悉的,也是令我惬意并为之心荡神驰的。

 

记忆里最美的雪自然还在儿时。

那时比现在有更多的雪。我们当时住在红砖瓦屋里,屋子很小,那个烧着柴禾的大破锅占去了堂屋的半边。当我们在雪地上玩累了、握着雪的手冻僵了的时候,我们就推开半掩着的木门进来。通常妈妈坐在火堆旁或织毛衣,或纳鞋底;爸爸呢,他或在那里搓麻绳,或鼓捣着什么,有时,他也念书给妈妈听。直到我和弟弟进屋,他们一面责怪我们把鞋都踩湿了还不知道冷,一面抓过我们的手招呼我俩快点烤火。

 

雪是那么地耀眼。我从屋子里往外看时,眼睛都被刺痛了。我看见白菜呀、萝卜呀、大蒜呀……都被埋在雪地里,悄无声息。而麻雀飞了过来,它们四处寻觅食物,叽叽喳喳的。我记得弟弟抓一把稻谷撒在门口雪地上,他小心翼翼地过去,期待有所收获——结果自然是没有,但并不气恼。我们看着惊慌失措、一跃而起、极速飞远的麻雀哈哈大笑。妈妈说:“它们乖得很,你怎么抓得到?”又说:“给它们一点吃的也行。”

 

有时,家里的白菜萝卜吃完了,妈妈就去门背后拿起锹,走到菜地去挖。我还记得雪地里的白菜外面的叶子与平常是不一样的,它被冻得变了颜色,失去了水分,不过,它里面的叶子依然保持着鲜绿。

 

很多很多年了。遥远得我就要忘记了。

而雪,还没有半点消息。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总是在诗歌里虚构着雪,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场景,不同的语言……我似乎想把所有的雪都在心里想象一遍,嗯,是无数遍。

“小寒都到了,你需要多穿一点,你要系好保暖的围巾,还可以贴上暖宝宝。”,或者“你可别冻感冒了。把电暖器打开。把炉子炖上吃的热乎……”等等。我的声音殷勤。今天,我给安安切一片柠檬泡在保温杯里,交代她不能喝冷水。

我今天穿保暖的毛衣,外罩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再围一条红色的厚围巾。我开门时一阵冷风灌来。我记得自己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拢紧大衣。

我听见妈妈看着天色自言自语:“这天,灰蒙蒙的,是不是在熬雪呢?”

“不是,这不是雪,现在离下雪还早着呢。”爸爸道。

“是的,不是雪。”我在心里说。但那确实是雪。在这样的冬天,雪落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我们正是踏着那些积雪走向未知的。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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