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半老

我妈说我是腊月二十九的上午九点半出生。 “那天NY姐去医院,要我陪她去。她说她只怕快生了。我那时怀你才七个月,…

我妈说我是腊月二十九的上午九点半出生。
“那天NY姐去医院,要我陪她去。她说她只怕快生了。我那时怀你才七个月,没以为你这么早就出生。后来到了医院,医生跟她一检查,说她还没有,要我也检查一下,我开始不愿意,医生劝我,说又要不了几个钱,检查哈放心。”随便聊聊的图片
妈妈手中拿个淘洗盆,边洗菜边说。
“结果我一检查,医生就要我住院,说我胆子大,快生了,还到处跑。我怀你是头胎,医生这么一说,把我吓到了,家都没回,就住下了。还是NY姐回去跟你爸说,你爸后来赶到医院跟我送盆子桶子牙膏牙刷来,嗯,还拿了一块包袱,准备生了用它包伢的。哪晓得我在医院一住一个星期,你还没有出生。腊月二十八的下午我吵着要回来,说过年了再去,结果二十九的早上我就发作了,你爸借了板车把我拉到医院,九点半你就出来了。医生还笑我不听他们的话,说我硬要跑回去,看,又跑来了啦。说我还是要和他们一起在医院里过年。”
妈妈笑,“我们生你那年就在医院过的年。生活还蛮好咧,和医生吃一样的饭菜。”
每年的腊月二十九,我妈都会满脸喜悦地把这一大串话重复说一遍。
每年的腊月二十九,我也会微笑着把我妈的这一大串话重复地听一遍。
我一直怀疑自己个不高与早产有几分关联。
今天大寒。大寒后就是立春,想来我是望着春天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样一想,我心里就别有了一番意味。
早上芷涵对正在炒菜的我说“生日快乐”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略微怔了怔,我马上笑了。
“你看手机没有?”她问。
“没。”我继续炒菜。
“哦……你等会看了就知道了。”她有些神秘地笑。
原来,她给我转账了。我被她的爱意打动,有些快乐,有些不安,回复:幸福的妈妈。
是的,我是幸福的。生日逢新春,我会从繁杂的家务中抽身,拿出点时间给自己,为自己挑选一两件称心的衣服或是礼物。
今年也不例外。
是一件“三彩”的羽绒短袄和一条微喇的牛仔裤。明朗的姜黄色与经典的黑包裹着我,温柔地接纳我。我像个孩子一样,直接穿了,走出店门,踏上熙熙攘攘的大街。腊月的微风摇晃着阳光拂过我的额头,让我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即便这衣服有点小贵,可我辛苦一年,这身衣服就算是我给自己的犒劳了。
——这令我快乐、满足。
此刻,我在文字里行走,专注又沉醉。青青老师给我私信说:很难把文字里的莲叶与家庭主妇联系起来。我回复:一面柴米油盐,一面修篱种竹。
昨日,我烧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接两边的父母来我家团聚。妈妈与婆婆聊天,她们说我一边赚钱一边带孩子,还把两个孩子教育得这么好,有功劳也有苦劳,又说我一手茶饭做得有颜有色……我听了哈哈大笑,说不过是本分,哪个人不是这样过的。我给她们看我的手,说这双手从前好细嫩白皙,人家看见了个个喝彩,现在变得这么粗糙,我自己都不喜欢看了。
嗯,毕竟人到中年,徐娘(本姓徐),半老了。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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