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好。是一个人的自在。是没有恐惧、没有怨恨的存在

在厨房里忙碌,总是系着围裙,带着袖套,表情平静地择菜、淘米、切菜、炒菜或者炖煮。洗碗、刷锅、抹灶台,不多言,不…

在厨房里忙碌,总是系着围裙,带着袖套,表情平静地择菜、淘米、切菜、炒菜或者炖煮。洗碗、刷锅、抹灶台,不多言,不妄想,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好像世间无事的模样,细水长流,平淡无奇。偶尔打开喜马拉雅听书,连心情也是平静的。随便聊聊的图片

时间从不等人,日复一日,来来去去。记得冬日里常常切肉片炖白菜萝卜,煎小鱼,烩豆豉。时令转至春日,于是日日惦记着去旷野找辣菜成了心头好。乡下人家的日子总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望得见过去,也看得到将来。

从前在电视频道上看过一些日系电影,如《海欧食堂》。一直记得女主角小林聪美店里的阳光,她住所的窗,窗外美丽的树,屋内柔和的灯光,她甜蜜的表情,她闪烁光芒的激动,她有着香气的饭团……日系影片常常能很好的表现平淡,那种妥妥帖帖,不慌张的意味,在我心中可与民国时期的文字媲美。

午后又下雨了。噼里啪啦的雨惊得我从写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我连忙起身去收衣物。彼时,爸爸正扯一张塑料布在盖萝卜片。我大声问他需要帮忙不?答曰已经盖好了。

雨很快止息了。爸爸又开始在地里忙碌。他担粪、培土、收沟,从容不迫。我能听见他舀水倒进水桶的声音,“哗啦——哗啦——”,像音乐。有音乐真好!这平淡无奇的下午,鸟唧唧着,而灰蒙蒙的天色里不时有公鸡高亢的叫声穿透,于是,另一只公鸡和鸣,如此起彼伏的协奏曲,明亮、纯净,让我想到民国才子李叔同的“芳草碧连天”。那声音自然不是“芳草”,和声连在一起说“碧连天”却是毫不为过的。

今日一个人去野地寻野菜,阴云中的小村仿佛静默的胶片电影。田间地头少见人烟,我一个人走走停停,发觉路边的玉兰鼓涨得好似随时都会裂开,不知名的药材树上的花苞红艳艳的攒在一起,十分明艳。

这些树这几年管理得不错,地里不见杂草。我想寻辣菜自是不易的,好在前段我与妈妈一起来过,这次很自然就走到上次去过的田埂上。大约是去冬工人们把砍下的树枝子堆放在一起了,嗯,那些野菜就长在堆放的树枝子底下。我扒开一些枝子,很快采摘到一大包。

回转,看看停停。沟渠边蚕豆长高了,紫的、黑的小花并不起眼,再细看河沟,河水涨了,几只鸭子浮在水面嬉戏,抬头,看见养鸭人的母亲正在菜地里忙着什么,她起身的那一刻看见我,笑着与我招呼,又问我在哪里找这么多辣菜?我指给她看,并说那里还有很多,她想吃可以去掐一些。

“还过些日子河滩边只怕就有野芹菜了。”我说。

“呃,野芹菜也好吃。”她直起腰,看着远方的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以前瓦池河那里好多,现在弄那些砖块一样的东西护着,估计是难得有了——那东西一点都不好看。从前的河坡自然生长的草和树未必不是在护着河吗?”

我点头。

是的,是别人,是那些认识或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以他们的言语、情绪穿透了我们,唤醒了我们内心深处的模糊,使我们看清许多。

天继续阴沉着。煨一点稀粥,趁煨粥的功夫,把辣菜淘洗几遍,焯水,切细丁,加尖椒蒜末爆炒,又切半根腊肠,几根大蒜与豆豉烩炒,就是一个人的简单饭食。

简单就好!

是真正的好。是一个人的自在。是没有恐惧、没有怨恨的存在。是与植物的鲜嫩在一起。

是在春天。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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