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

青蛙叫了。 杨柳青了。 青的蓝的绿的水,在风里,一圈圈漾开。 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它们冒出来,融进我所在的村庄,…

青蛙叫了。

杨柳青了。

青的蓝的绿的水,在风里,一圈圈漾开。

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它们冒出来,融进我所在的村庄,融进我们的心,融进我们的眼。随便聊聊的图片

三月了呀!春意撩人,也是极自然的事。

鸟叫得欢畅。鸟似乎没有不欢畅的时候,它有声音,垂下许多安慰。树枝摇晃时,鸟是又小又静的。

我骑车带着安安去吃早餐。“吹面不寒杨柳风”,气温渐渐升高,乡路小河边的杨柳的柔枝似乎已预感到什么,挨挨挤挤的,冒出的绿芽刚好落在我的眼帘。

“看,柳枝绿了。”我喊安安。

“什么?”她俯到我耳边。

车骑得有些快,大约我的声音随风飘走了。

“河边的杨柳绿了。”

“哦……”她恍然大悟似的。

几只水鸟在水田上起起落落。附近的水泵正在抽水,白亮亮的水露出善良的面孔,等待着来自任何一方的索取。

每到三月,我便难于平静。心里念着的三月终于到来,我不能不为这美好的春天感动。

门前的油菜花似乎明亮了许多,这是它们灿烂的前奏。它们健康的生命,在春阳的抚慰里升腾、热烈。此刻,万物生发的声音都在大地上汇聚,它们蛰伏了一冬的力量,经过几场雨的滋润,就要孕育出内心的歌。

父亲把红菜薹的地归整了出来,把那片早莴笋地也归整了出来。他把那些老叶、老茎剁碎撒在田垄,又刨出粪堆里的湿泥与它们和在一起沤肥。他拿着家什一次一次走向田地,他走得那么慢,垂首低头,那谦逊之态有着对土地无语的敬祝和感激。

“还过些日子我就来做几十个、百把个营养钵,到时候自己下点豇豆种子、苦瓜种子。嗯,等你妈闲了,就买些辣椒秧子、西红柿秧子来栽。她还说种苋菜、空心菜,不晓得她买种子没?今年得多栽点西红柿秧子,都喜欢吃西红柿。”

父亲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在与我说。父亲的旁边,李子树的芽苞有绿豆那么大了。

“看,太阳落在池子里呢。”父亲忽然说,他脸上带着笑意,孩子一般。(我很少见他笑。)

我扭头看——太阳巴巴落在小池里,黄澄澄的晃动着。此时,风有些大,风里的鸟鸣那么密。是真密呀!一声接着一声,一声盖着一声,密不透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的速度很快,仿佛光的余波,水的颤响,让人根本无法数清它的频率。

我的身后,是一栋四间两层楼房结结实实、方方正正地矗立着。其中两间是二爷家。他昨日在门前的油菜地里种了一棵橙子树。橙子树小小的,被长得正旺的油菜包围着,完全看不出来。

毫无疑问,在乡下,油菜花是三月的最美。油菜籽可换油,可卖钱,它以最物质的方式显现出自己的力量。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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