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路遥

今夜。CCTⅤ——1。正在播出陕西作家路遥先生的全国获奖中篇小说《人生》的电视连续剧,里面写了爱情,女性观众,…

今夜。CCTⅤ——1。正在播出陕西作家路遥先生的全国获奖中篇小说《人生》的电视连续剧,里面写了爱情,女性观众,比较爱看。我读这篇小说的时间,是在1983年的兰州消防支队的营区院子,记得初夏周六的下午,哨兵持枪,笔报鲜艳,柳絮轻拂,营区院子铺了一层薄薄的黑沥青,喷雾水枪“下了毛毛细雨”,湿漉漉的院子,夹杂泥土与植物的质朴与清新。也是在这样的闹中取静,坐在小马扎的柳絮下,我用下午的时间读完这篇饱受争议、但又获奖无数次的中篇小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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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1986年,还在兰州,独身一个,再看电影版的《人生》,有些唏嘘无奈。为什么,那时,我已脱下军装,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茫、彷徨、徘徊、困惑、忧伤、无助,没有工作,没有爱情,不能回家,成为一无所有的游民,电影版的人生,如我,何去何从?!

 

和作家路遥在80年代同时进入千家万户的文学作品,还有女作家谌容的《人到中年》、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李延国的《在这片国土上》,和稍晚86版的报告文学《唐山大地震》。这些文学作品,除了报告文学《在这片国土上》之外,其它,都是悲剧下的命运多舛。

 

 

回到80年代轰动全国的中篇小说《人生》,我在读完小说后的一个花朵盛开的假日,和某某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吃着他从宿舍楼下用两角五分钱打回的荤汤肉丸子。丸子很鲜,只是温度赶不上,尤如大学女生谈恋爱,不想选择身边的男生,犹犹豫豫,就像学生食堂的饭菜,迟了,连剩菜也没有了。我和这位青春期的大学生一边吃着冷丸子,一边讨论满报满刊满影院的小说、电影《人生》。他习惯性地摔了一把油黑发亮的头发,镜片闪闪地告诉我,“真有刘巧珍,我愿娶她,不嫌她的农民,不嫌她的文盲”。很可惜,这位大学生没有沿袭他的爱情宣言,看完《人生》40年,离了三次婚,小说中的刘巧珍,成了他的茶余饭后。

 

小说《人生》,形成全国性的“化学反应”,除了路遥先生对现实生活的批判之外,主要写了三个青年人的爱情:刘巧珍的纯粹,高加林的野心,黄亚萍的平等。最终的悲剧落幕,还是高加林的野心所酿成的苦酒,自斟自饮!是他,不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生活,不屑小县城的小打小闹,想到西安、上海、联合国去发展。但有一个致命伤,那就是,高加林的命运不在自己手里,包括他和黄亚萍的“文学爱情”。在读小说的时候,可用三个成语形容我的心情:那就是高加林的鸡飞蛋打,刘巧珍的一往情深,以及黄亚萍的翻云覆雨,紧扣我的心弦。

 

看来,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包括爱情,否则,就是高加林的下场,原路退回。

 

这篇见过路遥的散文,一个礼拜之前,写过几百字,昨天夜间收车,又写几百字,今天,清明归来,再写几百字。借此清明,我用一棵树,一本书,祭奠43岁离开人世间的作家路遥!

 

路遥先生32岁发表他的成名作:全国获奖中篇小说《人生》。我始终认为小说《人生》的语言、故事、情感,以及文学作品的打击力,远远超出他的长篇小说《平凡世界》。在我,遇到名不见经传的拉煤、下井、搬砖、种地、经商、讲学、当官的作家,我会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文学作品?他说他喜欢《平凡世界》,我就和他,不谈文学。文学作品,它是一种味道十足的艺术享受,而非宏大叙事。

 

1987年,陕西黄陵夏天的早晨,黄土原面的青草尖上挂着晶晶露珠,一层薄雾袅绕原面,沟壕傍的一座工棚,路遥先生与一名中年农民,走进砖厂。中等圆脸,头发稀少的路遥先生,光脚趿鞋,坐在麦草床头,腿上放着一本粉红色的塑料笔记本,掏出一支香烟,掐掉香烟的海绵把子,点火,吸了一口,眼睛空蒙地看着墙壁,翻开厚厚的笔记本,唰唰地写了几下,合上笔记,迅速离开。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陪同路遥的中年农民,没有说话。路遥,坐在麦草床头吸了几口烟,写了几行字,感觉他与与烟火中的男人,不太一样,游在云层,不在眼前。

 

1987年的路遥先生,正在陕北,正在闭门居山,创作他的百万言的长篇小说《平凡世界》,这部茅奖小说和他后来交给朋友的散文《早晨从中午开始》,变成他的绝笔。生命薄如雪花的时间里,路遥躺在病床,签了他的离婚协议书,妻子是他知青年代的朋友。

 

重读路遥,不忘黄陵,炎黄寻根,唐朝吟咏,宋代歌唱,当代人生。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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