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老表给我打电话,看来喝的不少

昨晚老表给我打电话,看来喝的不少,说话舌头都不当家,估计走起路来一定也是摇摇晃晃,一口一个老弟叫着,我纠正说,…

昨晚老表给我打电话,看来喝的不少,说话舌头都不当家,估计走起路来一定也是摇摇晃晃,一口一个老弟叫着,我纠正说,我是你表妹,他两分钟不过又来了,俺弟俩什么表弟表妹的,我就你一个表弟,其他老表都是表妹。那好吧,表弟就表弟吧,不差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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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表大我三岁,是我大舅的大儿子,嘴比一般人都大,所以外号大嘴。老表年轻时比较绕,大舅是抗美援朝老兵,真正扛过枪上过援朝战场的,性情特别暴躁,我亲眼看见大舅用一根绳子把这个老表吊在树上,用皮带抽,身上的衣服都抽烂抽成布条条,大舅妈站在树下哭,但不敢上去说一句求情的话。这老表有种,被打成那样,硬是一句求饶的话不说,不喊一声疼,一口一个老东西。

 

“老东西,你今天不把我打死,看我长大怎么把你吊上来……”

大舅越打越气,真的快要把老表打死了,我们都围在旁边,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后来大表姐,也就是大舅的女儿割草回来,冲上去夺下大舅手里的皮带,就往自己的手上抽,嘴里说着:“我替他挨,你别打他了。”别看大舅对其他人这么暴躁,唯独表姐能治得了他,一治一个准,大舅立刻蔫了,抢过女儿手里的皮带,用力扔到几十米开外,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众人这才去把吊在树上的老表松下来,抱进屋里处理伤口。大舅的这个女儿是收养的,和大舅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却是大舅一生的软肋,对待女儿这一点上,大舅和我父亲是有共同语言的。

 

“表弟,我上次回家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你可想……想听?”老表眼睛半睁着,嘴上叼着一根烟,但态度很认真。说着侧转了一下身子,感觉让自己舒服一点,看起来有故事,打算说一会了。

“跟你我可有关系,有关系你就说,没有关系你就睡觉,感觉你今天有点高。”我笑着调侃,打了一个哈欠。

“别……别……别装,还搪塞我的吗?你看你老表可是那么好忽悠的,别给我说,你……你困了,困了也不行,我今天必须说。”老表努力把眼睛全部睁开,用手拨了一下眼前的烟雾,对我咧嘴笑了一下。

“看你笑的,嘴别咧那么大,大金牙都被我看到了。那你说吧,我要是睡着了,你别怪我就行,我尽量撑着。”我是真困,十点多了。

“Pai死你,说正事,我听说我们这边马上老坟都要迁走。你知道迁到哪里吗?迁到山上,我想好了,要是这个政策真有,我要想办法把你大舅大妗子的坟迁到小姑旁边去。你大舅和小姑父活着时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要是能办成这事,我觉得他们会高兴的,你觉得呢?”老表来精神了,坐起来了,烟也掐灭了,认真的看着屏幕中我的我。他说的小姑父是我的父亲,他说的山上就是我娘家的山,也就是我父母坟地所在的地方,舅舅家离我娘家山上十五里路远。

 

“真有这事?”我一下子困意全无,也来了精神。

“不确定,不说了吗小道消息。”

“好事儿呀,我同意。”

“我过几天回去,问清楚这事,我觉得不会是空穴来风,我要早做准备。小姑那附近还有地方吧?”

“有,地方大着呢,都分给了农户,要是我们本庄上的,只要看好了,不管谁家的,给地换就行了,你这不是本庄上的不一定人家给。再说我们那里一面湖,去世的人都去山上。”我觉得我的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像我父亲大哥的坟地,就是别的生产队的地,但风水先生看好了说那块地好使,人家家主啥话不说,有庄稼哪怕就成熟也要给葬的,下一年直接地换地就行。我们前面庄上也有葬在我们村的山上的,但听说人家关系过硬,直接从村里就划过去了,一般老百姓可没这么宽的脸。

 

“只要有这政策,这事由你老表我来搞定,你别问了,就是钱的事。”看老表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暗暗高兴,看来老表这几年果然是财大气粗了。老表年轻时在他们那一片算是一个人物,别看书读的不多,人认识的可不少,进派出所公安局那是熟门熟路,第一个表嫂给他送饭,一路走一路哭,他还老是嫌那个表嫂没有用,懦弱无能,自从换了这第二个表嫂,可不得了,两人身高体重相差无几,打起架来那是一个不让一个,几年打下来,倒是把老表打服帖了,现在变成表嫂打麻将,老表送饭了,听说还不敢说一句大话,真是应了一句话:石膏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有时遇到舅舅们上有事,和他聚到一起,表嫂不在的时候,开他一句玩笑,他就一句话回我:Pai死你,再说。

 

“老表威武,这事全杖你了。这事你要办成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不知当说不当说。”我趁热打铁,先把高帽子给他戴上再说。

“抓紧,抓紧,有啥给你老表说,要我头,现在就砍给你。”这一招最奏效,立竿见影。记得小时候他带我玩,我只要想要什么,他开始不想给,两句好话一说,立马安排。农村一句老话:顺毛驴。论办事能力,那不必说,他自己结婚早,十八岁就结婚了,他结婚时大表姐还没有出嫁。二表弟小他四岁,等二表弟结婚时,他才二十出头一点,他和大舅从他小时候就是死对头,所以自从他结婚以后,大舅家里事啥都不管,包括大表姐出嫁,二表弟说亲结婚这样的大事,人家大老表真不是吹的,样样事情都办的井井有条,大表姐出嫁,风风光光,陪嫁的东西在他们那方圆几十里,首屈一指,二表弟结婚又是,喇叭吹了两天一夜,老表站在门口迎来送往,满脸谦卑,圆圆满满把弟媳妇娶进了门。大舅大舅妈没有劳动能力之后,这大老表更是做的亲邻挑不出一点毛病。大舅和大舅妈去世,那丧办排场更是不用多说。这么说吧,在我的小世界里,大老表算得上是一个真正脸朝外的人。

提起大老表,我父亲赞不绝口,大舅虽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你那小子,比你有出息呢。”一次大舅去接我,父亲和他喝酒的时候说。

“嘿嘿,再有本事,还不是我的种。”大舅“嗞啦”喝一口酒,把酒杯在手里惬意地把玩一番。

 

“我也想死了埋在山上,你有能耐,帮舅舅舅妈拿坟地的时候,能不能也帮我拿一个?”我说的是真心话,虽然现在年龄还没到快死的时候,但我觉得合适的话也可以打算了,别到死了之后,让别人一语成谶,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况且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谁知道呢?想来想去,还是回到父母身边比较安全一点。上次去上坟的时候,就我和老二提了一嘴,当时老三也在,没人接我的话,这个话题,没人理我。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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