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花:黄麻子酢浆草——芳菲四月,你的凋零是春天的开始

暮春,细雨蒙蒙,绿色浓稠,空气中弥漫着青樟树的甜香,很庆幸,赶在绿化工人除草前,眼底尽是葱茏。野花开林下,不太…

暮春,细雨蒙蒙,绿色浓稠,空气中弥漫着青樟树的甜香,很庆幸,赶在绿化工人除草前,眼底尽是葱茏。野花开林下,不太喜欢的车轴草,远看白花如云,近瞧开出素花毯的清新秀丽,原来它也这么美;刺歪歪的小蓟,青绿的细梗举着淡紫的头状花序,绰约在滴绿水的叶影里,怡红快绿。
若是晴天脚下是随着路红了去的红花酢浆草。酢浆草是十分感光的小精灵,白开夜合,雨天也懂得闲适,花朵合起来,像乖巧的书香气小女儿,温柔地浅睡听雨。但我在繁星点点的粉骨朵间,发现一簇白瓣子酢浆草。酢浆草的品种繁多,最先认识红花酢浆草,红扑扑的,星星点点,当宝贝养起来,红嘟嘟开满盆。后来在红花酢浆草里发现绽放的白色,白净素雅,一尘不染,像一群小仙女。挖了根盆栽,看似超凡脱俗,其实适应力蛮强,不断给我开洁白的花朵,雪白,云白,玉白。干净的白,让喧嚣,琐碎,纷争,避退。
那日再端清风里白花小酢,发现挤出一茎叶,叶面有黑色斑,呀,冒出黄麻子呢,酢浆草族的又一个品种。
黄麻子酢浆草,名丑,貌美,我家已经有两盆。于是,毫不心疼,拔了这棵抢地盘的黄麻子。
随便聊聊的图片

日子琐碎忙碌,待空了再注意,白花小酢被麻子欺负不见影,看来名如其物。只见白瓷花钵摇曳大丛翠叶,灵气活现,三小叶手拉手排出好看的一大叶,花样,叶面镶着黑斑,不嫌丑,添几分可爱俏皮,到了夜间,卷成一把把半开的迷你小绿伞,无数片灵动的叶都非常规律,团结。
不开花,满盆碧翠,也令人喜欢。
说过,原来已有两盆黄麻子,所以不稀罕这盆开不开花,把它放在洗衣机上后,发现它的叶白黑昼夜收拢,整日酣睡的样子,透出些许胆怯。我很疑惑,光充足,不缺水,可能是洗衣机工作时振动被惊吓。我又把这盆小东西挪个地方,果真,所有的叶又开始了有规律的生活,白舒夜卷。
我是小瞧了黄麻子酢浆草,名字粗糙,心思缜密,灵气动人。

初冬,霜落遍地,这盆自生的黄麻子小酢,从翠叶间挺出一茎花葶,举着数朵米粒大的青绿色花蕾,要在冬天里活出属于自己的春天。
锥形的小骨朵,日渐膨胀丰盈,蕾尖露出雀嘴般的鹅黄,如三月春风里的柳芽,含情脉脉,春意绵绵。
某个周末,天气极好,阳光明媚,天空碧蓝,正在厨房用心熬粥,做菜,等寒假归来的少年烁。当我把他爱吃的蒌蒿调炒出一碟春天的草绿时,烁推门而入。这个不爱与我交流的少年居然走进厨房,说起饭菜的色香味,夸了我一回。然后又到阳台,发出惊奇的喊声:“妈妈,我们家的油菜花开得好热闹!”
那是黄麻子酢浆草,少年俊朗的脸庞,有几粒青春痘,看着一盆亮黄,咧嘴笑的样子,花朵一样的清澈。
记得去年我在阳台养了一棵罂粟,他居然认得,还给我科普了罂粟与虞美人,却不认得乡野的油菜花。
也难怪,黄麻子没心没肺,张扬跋扈,风风火火,爆炸一波一波的金黄,如田野里的油菜花,泼辣,坦荡,只要开,只要灿烂。灰白寒冷的冬日,我的家,燃烧着三月田野的激情。
如同少年烁对理想的怦怦搏动。

细看,每朵小花长得一点不含糊,娇小可爱,如无数只扬起的小喇叭,或挂起的铃铛,似有风吹过花间,发出天籁的声音。嫩黄色花瓣内淡绿色的天生纹的纹理,温柔细致,嫩绿的一点花芯深情地托着嫩绿的蕊柱,叮着深黄的花药,花瓣薄,轻,嫩,雅,质感细腻,如清水如柔月,小家碧玉的气质,可是一群开放又是风风火火不顾一切。最有趣的是阳光越好,越把自己晒得花瓣开过头,好看得卷起来,像春光里时尚的女孩戴着鹅黄色太阳帽,边走边笑,灿烂如此,青春如此
如此爱着光阴。
到今我家的花盆全有黄麻子轻灵自在的花影,温柔可人的嫩黄,从初冬灿烂到初夏。
暮春的雨中,红花酢浆草合拢的花骨朵舔着鞋帮,荒地里的泥胡菜,玉树临风的模样,紫花聚集成群,声势浩大;绿得看不见天地的灌木丛,野蔷薇白色的花随处散落,远远地传递来清新的甜香,暮春不暮,万物都在急急生长。而我家的黄麻子酢浆草,不喜凑热闹,开始凋零。前几天收了其中一盆的地下球根邮寄给远方的花友……
它的春天刚刚开始。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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