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正读高中。一家日子过得挺滋润。

九十年代初,有幸到宝鸡中医学校求学。那时,印象最深要数陈文恩老师,约五十出头,老家在汉中洋县,因同属汉中人,有…

九十年代初,有幸到宝鸡中医学校求学。那时,印象最深要数陈文恩老师,约五十出头,老家在汉中洋县,因同属汉中人,有老乡情节,故接触颇多。他平日里总是一副笑脸,每遇学生,总要寒暄一阵,询问生活学习,深受学生喜欢。陈老师上世纪六十年代从陕西省卫生学校毕业,八十年代末调入我校,任职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几年后转任学校党委书记。陈老师当时兼任宝鸡市作协理事,每年开学典礼或学校举行大型活动,他都自己撰写发言稿,文字功底扎实。每次演讲时声情并茂,自然感人,学生极为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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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入学两周后,我自荐出任班级团支部书记,同学戏称“团长”。第二学期伊始,为丰富团支部课余生活,在我提议下,团支部开始筹划成立文学社。遂将文学社初步设想、操作运行等向班主任梁老师做了书面汇报,梁老师欣然同意。并特批每学期从班费中抽出二百元作为经费支持。几番周折,在陈书记和梁老师见证下,经班委会与团支部会议表决通过,《乡土》文学社正式成立,下设宣传、编审、刊印、保障、外联等五个小组,各明确专人负责。初步拟定为双月刊,第二月月底刊印,面向全校十八个班级免费发送。

在学校团委和学生会大力宣传倡议下,《乡土》文学社面向全校征稿。不到一周时间,陆续收到各类稿件百余份。课余,社团成员分检归类,送交编审。收到稿件越来越多,可编审人员有限,文学社于是面向全校招录文学爱好者,充实社团人员。期间幸得高年级笔友李建平、付强支持(九一二班中药制剂专业校友,分别来自洛南和凤翔,两人毕业后曾同在陕西东盛药业工作),主动放弃休息时间,参与稿件评选工作。待稿件敲定后,接着到斗鸡街道购买刻板蜡纸和宣纸,班上同学轮流刻板,借来校团委油印机,七八个人几下午忙活,多数忙到半夜,印制、分册、装订。刘少明校长(后任职省中医研究院院长、省卫生厅厅长)题写了刊名。陈文恩书记专门写了创刊词,我写了刊首语《一片净土》,至今还记得几句:“你,承载浑厚/我,悠显婉约/渭河边挥手/不问天高/为一片净土/抚弄衣角/淌过岁月/回眸/不负青春/激扬年华……”

《乡土》第一期终于面世。发到学校相关部门和各班共计百余册,引起极大轰动。为此,陈书记专门邀请宝鸡市作协李昶义、商子秦、莫伸老师来学校授课,在学校大礼堂举办了为期两天的文学写作培训,市作协在当期《秦岭文学》开辟了我校专栏,推荐发表学生提供的散文、诗歌作品二十余篇(首)。二年级初,我被推选任学校团委宣传部长,组织并参与了学校多次大型活动。九五年六月,我们离校进行集中实习,文学社停刊。从九三年春至九五年夏,文学社相继吸纳文学爱好者五十余人,遍布学校全部班级,刊发《乡土》十余期,刊载散文、诗歌、评论二百余篇。毕业时曾将保留的《乡土》十余本带回家,后几经搬家,已无踪迹,确实遗憾。

 

小魏个不高,黑瘦,戴着高度近视眼镜,初见一副书生样。他和我同班,来自陕北榆林,家父是定边县中学校长,家境较好。时常一身衣服板板正正,一双皮鞋刷得锃亮。

三年级时,我们同住在二楼宿舍,共有十余人。教学楼在东边,女生公寓在西南边,与男生宿舍楼隔着一个篮球场。女同学到教室上课、下课回宿舍都要经过男生宿舍楼下。小魏学习成绩一般,课目考试大多是勉强及格,偶尔也参加补考。平日里爱出风头,总喜欢调侃护理专业的小学妹。夏日有天下午,小魏下课后,坐在宿舍二楼前的阳台上乘凉。突然看见五六个小女生抱着书本从楼前经过,是护理班学妹刚下课。小魏翘着二郎腿,嘴里不停地吹着口哨。见无人理睬,干脆脱掉短袖,光着上身,对着几个女生指指点点。不一会儿,刚才那几个女生带头,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叽叽喳喳涌入二楼阳台,一哄而上将小魏摁住,找来床单挽成绳状,瞬间功夫将小魏背绑在床架上,脱其长裤,仅剩小裤头,并执意要拉着他在校园游走一圈,挫挫他的痞气。吓得小魏一脸煞白,赶紧求饶。宿舍同学见这阵势,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才算了事。

小魏实习在扶风县中医院,我在岐山县医院,相距较近,星期天我经常去看他,也在那里短暂实习过一段时间。毕业后小魏回到老家,分配在县中医院上班。二〇一一年年末,小魏来汉中看望他哥哥。电话联系后得知我也在县城,专程搭车来看我。毕业十五年,老友再次相聚,他仍称呼我“团长”,格外亲切。在租住屋内,妻子炒了几个小菜,我俩一边喝酒,一边回忆上学时光,谈论毕业后各自走过的路。当晚他还去看了汉江南岸我的新家,得知我装修房子还缺一部分钱时,便一口答应给予支援。第二天一早,他从银行取来现金交给我,没来及吃早饭,撂下一句“差钱联系我”,便匆匆离去,说是赶当日的火车。

前几日天气突变,气温骤降,听闻小魏老家突然下雪,遂联系问询。他说,现在在医院从事后勤管理工作。家安在县城,老母亲跟着他居住生活。老婆在城关学校做老师。女儿大学毕业后入职县医院,现已嫁人,小魏升级当了姥爷,成了老魏。小儿子正读高中。一家日子过得挺滋润。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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