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遭“天谴”

六月,江南新荷步入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红花莲子白花藕,晴天丽日,亦或是雨里雾中,总给人惊喜。 我的园子里三个荷…

六月,江南新荷步入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红花莲子白花藕,晴天丽日,亦或是雨里雾中,总给人惊喜。

我的园子里三个荷池已开过一批红花了,花落莲蓬渐渐长大。我克制自己的冲动,没有去采摘。或许,在等待着远方的俏佳人来江南,这一个个荷池里的莲蓬全由她任意采摘,拿着、看着、吃着,怎么都好。只是,我还没有收到消息,不知道她何时启程来江南。

随便聊聊的图片
除了这三个荷池红花映日红,还有大大小小二十多口荷缸呢。我只在冬季里往泥土里塞了些菜籽饼,春初水暖后往缸里栽了些莲藕,平时路过看看缸里的水浅了,就拎些塘水灌进去。

对这一口口缸,我心里已有愧疚。

这些外表有些粗糙的缸,还是我初来江南时,用来栽植映山红的。我的山里邻居张兆玉兄与京城来的老沈,那天陪我去买来一大卡车映山红,放在葫芦塘畔,那几十株映山红枝头日益灿烂起来。

有一天早晨,我信步过来看那一树树红艳艳的花,情不自禁地吟成一首诗,后来《茶溪听雨》一书出版时,编辑慧眼识珠从二十多万字里偏偏找出来这几行诗,印在书的封底:

“一夜的喜雨

润透了你的身心

所有的期待

都在早晨这一刻绽放

你艳惊了时光

将欢喜灌满我的心海

我要告诉每一个来访者

我是个幸福的人”

那么惊艳的映山红,也只是在我的目光里灿烂了那么一季。我是想好好的诃护着她们,听信一个山里人的话,买来几十口盆,在烈日与骄阳下换盆。我整整一个夏天早晚给树枝喷水,还是枯死了,剩下这一口口空空花盆。

那一季花期过后,便再也没有映山红了。

我将盆底的洞口用水泥堵住,变成一口口缸,试着栽些荷花,让我忘却那开满一树树红花的模样。她们的美丽或许只“活”在这首短诗里。我堵得住盆底的洞口,存蓄住水,可我满满的幸福被戳了个洞,流淌着隐约的痛。

屋后池子里的睡莲都起蓬了,成层层叠叠状,阳光下睡醒了的莲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白的,红的都有。天色尚未晚,

她们又悄悄躲到荷叶下睡觉去了,等天亮后再见。

园子里还有些小小的、浅浅的盆里、碗里栽着碗莲。这些碗莲像极了小人国里的花卉,精致灵巧,而又不失风姿与美妙。我依稀记得初到芙蓉城里时,见一户店家门前有此碗莲,当时压抑不住惊喜,任由她出价,将这碗莲捧了回来。几年间,衍生一些别样的品种,比碗莲大点,较红花莲叶小很多。

我从故乡回到山里后,闷头伏案工作,时常端坐半天也不出门,去园子里看荷花的时间少了许多。一周前,我见这缸小荷在室外经风沐雨晒太阳,长得相当灿烂,便将这缸荷花搬进书房,置于案头。期待有她的陪伴,我修改书稿时有此“红袖添香”,文章的字里行间会流淌出些浪漫来。

埋首文章里,沉沉浮浮,跌宕起伏,食不甘味。情绪不饱满攻不动文章,深陷情绪里我已不是我了。便找了个转移注意力的法子:玩哑铃。玩哑铃时必须清醒点,不然举过头顶的铁家伙失手落到哪儿,都是个坑啊。

今天中午,屋外大雨,抬头见园子里的红花更多,一朵朵煞是好看。转头看见案头这缸荷花,叶子卷了边,朵朵小红花全蔫了。缸里并不缺水呀,是我的疏忽与大意怠慢了她,还是就不该让她离开原来天地间、风雨里?

心有些疼,也很自责。

正逢荷花灿烂辉煌的生命季节里,我因为一点私好,便将其搬进书房,置在案头。她就这么枯萎在我的眼皮底下,错失了生命的美好花季。

唉,重搬到户外,沐浴江南雨水。祈愿空山新雨里,她能复活,继续此生的美丽。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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