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那些人和事儿——老安头儿

在我的童年时代,桥头湾子大队院子里住着一个老安头儿。他给我最初的印象是:个子高高的,没一点脾气慈眉善目的,终日…

在我的童年时代,桥头湾子大队院子里住着一个老安头儿。他给我最初的印象是:个子高高的,没一点脾气慈眉善目的,终日戴着一顶褐色的毡帽头儿,裤角是用黑色宽布带子裹着的,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说他是“老头儿”,可也就四十来岁吧。当时的我认为:只要是带毡帽头儿的,就算是老头儿罢了。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安永德,好像当过兵,下湾子三队人。在60年代初,他曾经在大队担任过后勤工作。
老安头儿人忠厚善良、勤劳踏实,做事儿从来不含糊。他身兼多职,做得一手好活计:看院子、种菜、做饭、收发等一系列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打理,而且干净利落,院里院外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句话,大伙儿公认的勤快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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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中,老安头儿就是一个手脚闲不下来的干活儿高手。一大堆活计,他眼愁手不愁,和人唠着嗑都不耽误事儿,一会儿就干得利利索索。他总是乐呵呵地待人,随时随地就把身边的事儿安排得妥妥当当。记得那时我和芳芳(高文信的孙女)、桂荣、淑贞等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儿,特别喜欢去大队看老安头儿干活儿。我们围在跟前不停地问这问那,简直就是帮倒忙。老安头儿总是不厌其烦地应答着我们。有时也来一句“上一边儿去,碍事!”我们稍微往后挪挪,不大会儿又挤前面来了。

我们几家的孩子大多住在附近,有的只隔一个胡同,每天吃过早饭,5、6个玩伴儿都会不约而同地跑进大队院,能玩儿上一整天,到吃晚饭时分,还得大人去叫,然后就极不情愿地被大人拽回家。我们跳格子,踢毽子,藏猫猫…玩儿得不亦乐乎,有时也不知深浅玩危险游戏,时常招来老安头儿一顿“教劝”,我们就四散逃走。可第二天仍然照玩不误,老安头儿也拿我们没办法。
印象最深的一次,大院后院儿的水萝卜下来了(当然是老安头儿自己种的),老安头儿先是在菜园子里用铁锨把萝卜起出来,抖抖泥土,再一把把地装进挑筐里,然后挑到水渠边上(那时水渠里的水可是清澈见底的哦)去洗,我们一帮小屁孩儿就一直跟在他身后跑一一当然也都想得到一根萝卜吧,哪怕是最小的。老安头儿蹲在水渠边儿的石台上,双手掐住一大把萝卜缨儿,把泥萝卜浸在水中,不停地冲洗干净后,放在石台上,然后再冲洗第二把、第三把…不一会儿两筐萝卜都洗完了。他又把筐子也放进水里,?了几?,筐子也干净了。这回萝卜又一把把地回到筐里。我们在旁边都看得入神了:那鲜红的水灵灵的萝卜,连着翠绿的叶子,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挑筐里,好看极了!我们把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嘴里咽着口水,一副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把过路的人逗得哈哈大笑。我们哪管那些,谁都不肯离去。直到老安头儿忙完,看到我们那贪婪的样子,他微笑着随手拧下几个红萝卜,分给我们一人一根,嘴里还说着:“这帮小馋猫,拿去吃吧!”我们如愿以偿,接过萝卜,三口两口,带着皮就吃进肚子。虽然有些辣,但那得意劲儿就甭提了。
六十几年过去了,老安头儿也早已故去,我们也都头发斑白、步履蹒跚了,但每当回想起童年往事,那人那情那景,就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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