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地

院儿门口有一块闲地,长满了野草,野草里藏着野菜。 村上领导看惯了庄稼和水泥地,总让人过一段时间就把这一块地锄得…

院儿门口有一块闲地,长满了野草,野草里藏着野菜。

村上领导看惯了庄稼和水泥地,总让人过一段时间就把这一块地锄得干干净净。随便聊聊的图片

我这个在城里住过几天的人总是为此很惋惜,因为我不喜欢裸露的泥土,我喜欢绿植铺满闲地。

那些野草,看起来绿油油的,踩上去软绵绵的,早上露珠折射着朝阳,晚间那是各种鸣虫的乐园,这一切让我舒心悦目。

当然,我更心疼的是野菜,那是我的最爱。只可惜对于没心没肺、无知无畏的锄头而言,野菜也罢,野草也罢,都是影响社会主义新农村高大形象的杂草。

令人欣慰的是,尽管过一段时间,野草野菜就要被摧残一次,可野菜和野菜也总能在时间的间隙里发芽、生长,争先恐后的来这世间走上一趟。

奉命除草的是门前的老罗,六七十岁,又瘦又矮,笑起来咧出一嘴分崩离析的黄牙,但他是个好人。他们一家是十几年前从镇巴迁来的“移民”,这样从大山里自发搬迁的移民在汉中平坝随处可遇。

如果说汉中是陕西的四川,那么镇巴就是汉中的四川了。当地山大沟深,所有人都操着一口正宗的川北话,他们出了省也都被当作四川人,所以老罗一家也就成了我这个四川人的“老乡”。

既然是老乡,又毗邻而居,就走得近一点,相互照应。老罗家有喜事儿,我会送礼,我这里一些废纸、废铁也都会让他拉走。而老罗也常会给我送些蒜苔、辣椒,家里待客的腊肉也常冒着热气的端过来给我。除此以外,老罗还在那片野地靠近他家屋檐下种了一排的葱,却从没有看见他拔过一根,因为那是为我种的。

因为我一个人生活,不爱弄饭菜,就常常下面充饥。四川人煮面就离不得葱花,但是本地超市只有大葱,菜市场倒是有小葱,可是他们要一捆一捆的卖。去年,我就在院里的花池中种了几株葱,后面疏于管理也荒的快没有了。老罗看了,就种了葱让我采,我也就不跟他客气了。不过那葱种得实在太多,还长得太快,我怎么也吃不赢,实际上我采了不到1%。

采不赢的不止是葱,还有野菜。从开春的荠荠菜到春夏之交的灰灰菜,还有夏天的反枝苋、马齿苋,一茬接着一茬,根本吃不完。

这些野菜大部分是本地农民不会采摘的,就便宜了我。汉中这地方土地肥沃、光照充足、气候湿润,是鱼米之乡,也是野菜的天堂,更是躺平时代的温饱福地。

我喜欢野菜,因为它们有着最原始的清香,采摘它们不欠人情,而且我觉得和它们特亲近,因为我就是个体制之外的野人。野人和路边的野菜野草一样,甘于寂寞,甘于平凡,苟活于天地之间。

有道是天何其广阔,地何其深厚。野草也好,野菜也好,野兽也好,野人也好,都不过是这世间的匆匆过客,我们该做的就是不争不恼,恬淡的活着,用心去感受,用时间去见证。

汉江人物档案:蜀山,蜀地南江人士,早年游学汉中,后游历广深,善雕塑文学,涉猎甚广,志趣高远,青年移居成都温江,为人诚朴,行事稳健。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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