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塘的童年乐趣

1953年3月,父亲调到荷叶塘小学任教,并把母亲、我和妹妹的户口迁来了荷叶塘。直到1969年3月,我才把户口迁…

1953年3月,父亲调到荷叶塘小学任教,并把母亲、我和妹妹的户口迁来了荷叶塘。直到1969年3月,我才把户口迁回老家,在这里度过了16个春秋。是荷叶塘的土地养育了我,是荷叶塘的人民培养了我,给我留下了许许多多童年的乐趣。

荷叶塘在浮邱山西麓一座连绵起伏的小山下,由荒田洲、伍家湾和刘家湾三大部分组成,依山脚而建的房屋一字儿排成长龙,屋前是宽阔平坦的稻田,往前,便是沾溪水的上游了。真是青山绿水,风光秀丽,独具一番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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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荷叶塘,我还是个初小三年级的小伢子。不久,便结识了许多新朋友,有杨白云、杨沫英、李淑兰等。放学后,我常和他们在一起跳绳、踢毽子,玩得十分开心。
我好玩,也好劳动。在父亲开辟的小菜园里,跟父亲学种菜,有夏季的黄瓜、辣椒,冬季的萝卜、白菜。我特别喜欢种向日葵,因为它总是朝向太阳,向往光明,我就爱这种性格。
我还好学习。父亲给我订了一份《儿童时代》。每当邮递员送来,我坐在父亲的办公桌前,就着父亲微弱的煤油灯光,总要一口气读完。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父亲,在旁边写上一个同音字,以免忘记。
由于我特别好学,父母亲勤劳节俭的优良品德感染了我。刷牙用的牙膏皮,我捡起来能卖2分钱1个。吃完桃子的核,捶开,取出桃仁,晒干,药铺里能卖1角钱1斤。千工坝的皮纸坊收纸皮子藤的皮,星期天和假日,我到溪边、野地去砍,剥下皮来晒干,能卖8分钱1斤。我卖出的钱,总是交给妈妈。
1954年7月,我初小毕业后考上了鸬鹚渡完小。新的学校,成了我新的乐园。
教我们数学的刘钦舜老师,组织了文艺宣传队,常下乡演出。有次,到百亩村演出,地点在时任副校长的张剑腾老师家。我们演的《寒号鸟》等10多个节目十分成功,受到了群众的称赞。我作为其中的一个小演员,分享着从末有过的快乐。
时任我们大队辅导员的何英乐老师,常组织我们开展各种活动,我们觉得在这里学习得生动活泼。有次,我到他房间里去,他特意把一套《水浒传》借给我,我一个星期连续读了两遍才还给他。以后,我常在他那里借书看,并学会了写读书笔记,使作文水平提高很快,学校比赛还得了奖,一张油印的白纸奖状保存至今。
尤其是那条沾溪水,是天公和自然界赐给我们的又一个天然乐园。
沾溪水在石人塘附近,汇合了板溪、锡溪、沾溪之水,流向我们学校所在的淘金山山脚下,此段有一公里长,只有3个深潭,其余都是溪滩浅水,清澈见底,各种色彩、形状的鹅卵石和碧绿丛生的水草清晰可见,十分壮观。
我和同学们来到溪边,打着赤脚涉水而过,一同去上学。放学了,又来到溪边,光着脚涉水而过,一同回家。到了冬天,溪水冰冷,脚冻得像红虾公,但我们宁愿这样,脱掉鞋袜,仍打着赤脚过溪,因为到学校的路程要近得多。只有到了夏天,有时山洪暴发,满溪的黄泥水往往漫到溪边,我们只好到石人塘过渡船,或到校门口过木桥。
要是星期天或是暑假,我常和杨白云、杨沫英、李淑兰等同学,到浅滩上去捉虾公、螃蟹。它们往往藏在鹅卵石缝里。我们轻手轻脚地把石头搬开,螃蟹便大摇大摆地慢吞吞地向另一块石头爬去,伸开右手掌,轻轻一抓,准能抓住。但它有两个大钳子,可要提防点,要不就会钳住你的手指,好痛哟!不过,你也不必惊慌,提出水面,用力一摔,也就掉了。只有虾公不好对付,它很狡猾,当你搬开石头的一刹那,它会向前一窜,必须眼尖手快,一把把它抓住,不然的话,它会躲进另一块石隙里。时间一久,熟能生巧,我们总是满载而归,美美地一餐,一饱口福。
大多数的假日,是杨白云邀我到溪边钓鱼。我和他同伴到千工坝或鸬鹚渡的小商店里卖回鱼钓鱼绳,砍一根小竹竿作钓竿,一个小竹筒里装满蚯蚓作鱼饵,随身带一个鱼篓,这就是我们的鱼具了。
我俩来到溪边的柳树下,把钓绳一摔,一些贪吃的游鱼子便过来抢食了,保准一钓一条。因为那时稻田里没有施用农药,各种各样的鱼多的是。有一种叫沙鳅的鱼也最容易上钓,只是背上生刺,肉不好吃。有时幸运的话,还可钓到鲫鱼、鲤鱼。溪里还有沙鳖,在清水里很难钓到,要是涨大水,水带着黄泥,变得浑浊,往往能钓到它。
要是干旱的夏天或初秋,天气炎热,溪水变得更浅更清澈。村里的年轻人邀上几个伙计,用茶枯水到溪里闹(毒)鱼。那才是最有趣的场面。
他们选择一个浅滩发药,药水顺流而下,被毒晕的鱼虾往往游向溪边。闻讯赶来的大男细女,老老少少,亮着手电筒,更多的是打着火把,背着鱼篓,有的拿着鱼叉,也有的拿着虾笼(篾制的捕鱼工具),还有的拿着撮箕,不约而同,从四面八方赶来捡闹药鱼。溪的上下,只见星星点点,火光一片,犹如一条游走的火龙;也只听见呐喊声声,回响山谷,沸腾了山村。
有舍得干的小伙子,第二天天刚亮,就来到了溪里,捡溪边毒死的鱼,要是运气好,在清水处还可以捡到被闹晕而正在清水里喘气的大鱼,也是满载而归。
每逢闹鱼的时候,是少不了我的。我和小伙伴们举着火把来到溪里,夹在人群中捡鱼虾。有次,我在一个浅滩的柳树下,发现一条鲇鱼,东倒西歪地向清水处游去。我顾不上一切,整个身子连忙扑上去,然后,两只手慢慢地摸过去,把它捉住了,赶忙放进鱼篓。我惊喜万分,立即往家走。来到屋前的小路上就喊了起来:″爸爸妈妈!我捡了一条大鱼。″进得屋里,扯着爸爸的衣角,要他去称。爸爸无奈,拿过盘子秤一称,竟有1斤4两。
每当春插过后,村里有扎泥鳅的习惯。爸爸忙于备课阅卷,没有时间。我老是缠着妈妈去。有次刚断黑,我们就出发了。妈妈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针扎子,走在前面,我提着提桶在后。毕竟妈妈是上了年纪的人,眼不尖,手不快,让许多泥鳅跑掉了。我急了!忙和妈妈换了一个角色。别看我是”满姑娘坐轿还是头一回″,凭着我眼尖手灵活,泥鳅一条也难逃走。我掌握了泥鳅的特性,一有响声,便钻进泥里,一砣浑水,却只在泥的表面处,一针朝浑水处扎下去,包准它跑不掉。我们沿着田埂走了一条又一条,直到晚上10点才收工。回家一过称,得了个丰收,2斤1两。
荷叶塘,给了我太多太多的童年乐趣,使我欢乐而又幸福地成长。
荷叶塘,我感谢你!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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