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记忆

我家隔壁是生产队公房,前面有一个大院坝,各家划分一块,作为夏秋时的晒场。小时候喜欢与小伙伴在那里疯玩。或滚铁环…

我家隔壁是生产队公房,前面有一个大院坝,各家划分一块,作为夏秋时的晒场。小时候喜欢与小伙伴在那里疯玩。或滚铁环相互追逐,或三五个组队比赛“打猴儿”,或在河边的草垛里“藏猫猫”。有时累了,在草垛里掏个洞,弓身钻进去,将草杆覆住洞口,害得家人寻找半宿。

随便聊聊的图片

夏天,光着身子,跳进门前小河浅滩里洗澡,狗爬式。或找个渔网兜,一手扬着竹棍,在浅水里来回跳跃,肆意追逐鱼儿。鱼儿游累了,藏在石下。我们也跑累了,四仰八叉躺在水里。

 

冬天下雪了,趁老妈不在偷偷出去,撺掇几人或打雪仗,或在水田里溜冰,玩得头上冒汗,双手即便冻得通红,还捧着从路边石头上敲来的冰棒,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个个鼻子两溜清涕,全是一个模样,用棉袄的两只袖子来回擦拭。偶尔见一个上嘴唇一嘬,鼻子倒吸,鼻涕瞬间回收,引得一阵哄笑。

 

记得有一年,生产队里的一头黄牛从二郎山对面的老虎崖跌落摔死。队长组织人将牛抬回,放在大队公房前的院坝里,男人们剥皮卸肉,妇女们支锅炖煮,牛肉煮熟后切片,加入一把盐巴,半筐青椒,爆炒,盛盆上桌,全队老少聚齐七八桌,只见筷子上下翻飞,真的热闹,农村俗称“打平伙”。连续三天,各家不曾有人缺席。

 

立春前后,都能见到三三两两的春官,走乡蹿户说春。他们多是两人一行,其中一人为领头,每人肩上扛着一个褡裢,手里拿着春贴,站在堂屋门前,便对唱起来。主家听上一段,连忙给一碗包谷打发。春官礼谢,又走向下一家。我们一众小孩跟在身后,看热闹,也听个热闹。

 

三爷家对门是学堂梁,靠坡边四五间房屋,是村里的小学。说是学校,其实只有两个班,三个老师,五十多个学生。未上学之前,我们经常趴在窗外,听教室里的朗朗书声。我的一年级就是在这度过的。后来听爷爷讲,学堂梁的小学教室最初是周氏祠堂,存放着周氏族谱,里面供奉着先辈的牌位。文革后期祠堂遭到损毁,只剩几件空荡荡的房屋,在岁月的沉寂中悄然没落。

 

老家,每次我们都是急切地回去,又不舍的离开。偶尔去老屋看看,或站在村口的拐角处歇歇脚,轻呷一口山泉,任凉风习习,未见故人,只剩一片空寂。

关于作者: 加米

为您推荐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