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成长

我又一次挣脱未遂,被姥姥一个趔趄,一把扯住臂膊,好不情愿地退回方形的木门墩上,任凭大门外铁杆儿伙伴极具诱惑力的…

我又一次挣脱未遂,被姥姥一个趔趄,一把扯住臂膊,好不情愿地退回方形的木门墩上,任凭大门外铁杆儿伙伴极具诱惑力的呼喊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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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左手端着半碗鸡蛋疙瘩汤,右手高擎着苕帚,无视我眼眶里荡漾着失望而激愤的水波。“来,跑跑试试!是骨头硬还是苕帚把子硬?”姥姥已盛了小半勺拌汤,移到自己唇边轻触两下,连勺一同探进嘴里咂了咂,吐出,又对着吹了吹,再伸臂送来,我故意扭过头,不吃!姥姥笑了笑“额的亲疙瘩娃!好好滴,吃饱了变壮实,出去不受人欺负。过几天带你到城里吃酥肉丸子”,我的嘴不由张开了,但这并非经不住遥远的诱惑,其实我那时算是聪颖,听见小院外二舅熟悉的履声由远及近,在小心思矛盾的漩涡里,我格外爱惜自己臀部细嫩的肌肤,迅疾地在苕帚与疙瘩汤之间,选择了后者。
时间如白驹过隙,我也为人父。有苗不愁长,儿子去康杰初中就读。母亲时时扳着指头期待两周一次的假日。妻在厨房里会枪弄棒,父亲被打发去选购白条鸡,母亲坐在沙发上运筹帷幄,故意把门留了道缝,我被撵出去到小区广场上提早迎接。
儿子把书包和行李箱扔给我,飞奔向家去了。我气喘吁吁地进门时,与夺门而出的儿子撞了个满怀。“别挡娃!让娃先走”母亲倚在门框边,温暖地看着自己的“命根子”,“娃在学校里念书,恓惶地又瘦了”。没说的,母亲又给足了活动经费,那广场边江苏家的葱花鸡柳,保管是孩子舌尖上首选的美味。母亲犀利的眼神,无疑是我欲言又止的羁绊。
看着儿子专注地享用自己的美味,母亲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特别对儿子未做出礼让的姿态颇有微词。母亲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把儿子吃剩的半碗饭连同炖的半个鸡腿揽到自己跟前,愉悦地享用起来。
中年的我,常常喜欢倚在母亲身旁,听些絮絮叨叨,在视频中看到命根子青春的笑容,母亲的脸上总荡漾起喜悦的红光。我嫉羡地给母亲说“世上对我最好的还是姥姥!何时给点阳光,让俺也灿烂灿烂!”,母亲怒怼“你心思不小。这儿比城墙还厚。等立了大功,再给你好听的”,她指着自己的脸,眼神却在我稀疏的头顶停留了良久。
初秋的广胜,天气已有些微凉。这样的天气适合回味,我翻阅着旧时的相片,窗外的雨声已把广胜带入渐浓的秋意!在爱与成长中,我安静地感受一种简单纯粹的快乐。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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