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在暗淡中闪闪发光，
跳舞的那个姑娘只有你。
在暗淡中眼泪汪汪，
消失的那个姑娘只有你。
在暗淡中念念情长，
跳舞的那个人就是你。
by:北原白秋（日本）
读北原白秋的《初恋》，不知怎的想起前几天“布谷与棉花”群里，湖北青蛙出的题目“那儿有一位姑娘”。
嗯，我没写。我其实是想写的，我甚至进那群里看了好几次题目，也默想了很多，但感觉就是写不出来——可能当时没找到某个契合点吧。
如果早一点看见这首就好了。
很喜欢的一首诗。很简短，很朴素，很好。
忽然想到好几个姑娘：红艳、张莉、胖胖。
张莉十六岁，胖胖满十六，进十七岁了，红艳大一点，满十八了。当时她们卫校在读。
她们是谁的初恋呢？
“我比你大一点。”红艳对我说。
“真的假的？”我笑问。
“当然是真的。我读了两年高中转过来读卫校的，嗯，我高中成绩也不咋地，我爸要我读卫校算了。”
“哦，那也可以。反正比我做裁缝强。”我是打心眼羡慕她们有书读的。
“哪里？你做裁缝蛮好的。你看你比我还小，都自己赚钱了。而且，你看你给我做这么好看的背带裙和衬衫，张莉、胖胖她们都来了。以后，我们班女生想做衣服我就帮给你介绍。”
“嗯，那太好了。谢谢你啊！”
“哎呀，不谢不谢！”红艳笑。她笑起来月牙般的眼睛很迷人。
张莉年纪最小，个子也最小，娇俏玲珑的那种。我喜欢张莉两颊浅浅的酒窝。
“我一看见她的酒窝就想捏一下。好可爱哦！”红艳这样说的时候伸出一只手，她笑着，作捏的动作，停在半空。
张莉羞涩地笑。
张莉真的很怕羞的。
记得有一次，我收摊了去她们女生宿舍，女孩子们刚洗过澡，手脚快的女生已经把衣服洗好晾好了。我经过长长的楼道，晾衣绳上的衣服垂挂下来，湿哒哒地滴着水，空气里充斥着的水汽扑面而来。红艳看见我，开心得大叫，整个寝室的女生们围过来和我说话，叽叽喳喳的。
唯独不见张莉。
“张莉呢？”我问。
“她呀，她不和我们一起洗澡——怕丑。”胖胖说，“我都不怕丑，我这么胖了。哎呀，我怎么这样胖？”
“还好呀！你这么可爱。”我拍拍她，“不在我的面前说胖。哈！”我有些自嘲地笑。
胖胖圆圆脸，圆圆的胳膊，肉乎乎的，却不乏灵气。她总是很开心的样子，喜欢大声地唱歌。
清晰地记得胖胖喜欢穿宽松的衣服。
也清晰地记得张莉在我家楼上低低地唱高胜美的《青青河边草》《哭砂》《千年等一回》……
还清晰地记得我和她们一起去江边野炊，一起搭灶拾柴，一起烧火做饭，一起说说笑笑，一路欢声笑语……这样的画面也一直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中。
现在想起她们，一个个真是闪闪发光的姑娘呀！
而万物颓然易逝，年华一去不返，春夏秋冬里，那些闪闪发光的姑娘，她们还好吗？她们在哪里呀？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写到这里，不知不觉哼起朴树的《那些花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