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秋阳温暖，甚至带些燥热的意味了。好在前段时间的雨水足，这让妈妈移栽下去不久的油菜秧子，才无甚大碍。
我是喜爱这种明亮的。我妈也是。她常说宁愿出半个月太阳，也不愿意下一个星期的雨。
这几天桂花的香味似乎淡了很多，不知是不是桂花开到了尾声？香樟树结果了，小小的果子打在车上，居然还叮叮得响。今天芷涵去买奶茶，我在香樟树树下等她，亲耳听到的。前些年，我骑自行车带着安安去书社上班，自行车碾过香樟树的黑果果是清晰的、细碎的啪啪声。我几乎把这些都忘记了，今天再突然想起来，不免仰头看了看高大的树木，真是恍然如梦的——几年了？要具体说出来，是要仔细想想的事了。
想来人真是健忘的。而此刻想自己，又觉得儿时的许多事情在心底分明又是真切的。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但这一切都不必深究。对于普通人，顺其自然就好。比如道路两边的紫玉兰，一般都是春天开花，可我前天去接芷涵，却分明看见好些树又在开花。还有栀子，在秋天偶尔也会冒出一朵两朵。
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我今天在地上捡了香樟树的树籽，专门把它捏开——树籽捏开是带着汁液的，那香味里带着淡淡的香樟树的味道。我盯着它看，想这样一颗树籽，需要多大的福气才能长成一棵树呢？
气温高，蚊子又出来了，嗡嗡嗡叫着，挺讨人厌的。这会想，自然界里，它就是蚊子，它就要这样嗡嗡，也不是它的错吧？
周末很快就要过去了，我等会就要送芷涵上学。人的一生也是这样周而复始，心情也一样，起起落落，开心，难过；难过，开心……这样一直延伸下去。
从前觉得一个人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很了不起，实际上也是，因为我做不到。年岁越大，对这些倒无所谓了。我不可能让所有人开心，那还不如先让自己开心——这大约是自私的。自私就自私吧，我是人，不是神。
此刻在这里敲字，妈妈家的老猫走了过来，它冲我“喵喵”着，见我没理它，它也不恼，自顾自趴在地上打起盹来。自从那只流浪猫不在后，它来我家明显多了，且肆无忌惮地找我们要吃的。想来它会想：既然你们能对一只野猫那么好，那对我好也是没问题的。
我这样想着，不免一个人咧嘴笑了——开心时不得意忘形，难过时不怨天忧人，这是以前的理解。现在有了新的理解，开心就开心，难过就难过。
看时间，居然四点过了，得赶快煮饭，出去淘米，看见妈妈又在扯油菜秧子，喊她，她说还有最后三垄，今天早点移栽完了了个事。
“先栽的都活得蛮好了。”
她声音里充满愉悦。
把淘米水倒在门前的月季跟前。月季这段开得很好，红艳艳的，这季花后，再看它开花大约就是在冬季了。
橘子看起来比前几日黄了不少。秋在一点点往深里走，它也到了成熟的季节。月季，橘子的香味是不同的，但都让人开心。
哪天来剪几枝月季和栀子插瓶，那淡淡的香气是可以在屋子里袅绕几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