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事

腊月初五,又是新的一周开始。芷涵告诉我下个星期,小学生就该放寒假。嗯,孩子们放假后,我也该无牵挂了。 记得我们…

腊月初五,又是新的一周开始。芷涵告诉我下个星期,小学生就该放寒假。嗯,孩子们放假后,我也该无牵挂了。

记得我们小时候一到腊月就惦记着放寒假的。

放寒假比放暑假好。暑假正值“双抢”,热天火时的,我们还要帮家里干很多活。寒假不同,寒假放了,就要过年了。随便聊聊的图片

在孩子心里,过年好!

过年前夕,爸妈会踩米子糖,会炸烤饺、苕皮,会炒瓜子、豌豆……总之,那时的腊月最少有半个月爸妈就在整吃的。而我和弟弟,则好奇地围围着灶台,看爸妈忙活。记忆里,香气与水汽弥漫着昏暗的厨房,我们从簸箕里拈一个刚炸好的烤饺或是苕皮子在手里颠来颠去——太烫了,但我们又等不了它们稍微冷一些。

我那时最爱吃麦芽熬的糖稀,也爱看。糖稀熬制的过程很要时间,我经常跑一边玩一会就跑过来看,玩一会就跑过来看。那灶里架着的两根木头烧得红通通的,我跑过来就把被雪冻得鲜红的小手伸到灶跟前烤一会火,那手经火一烤,痒痒的,麻麻的,过一会儿才好。手不痒不麻了,身上的热乎劲也上来了,这时,我又跑出去和弟弟玩。眼看着那大锅里装着的麦芽和糯米熬得稀烂,熬得浓稠,熬得只剩下小半锅渐渐呈现半透明状,稠稠的焦糖色液体,那我就守在那,不肯动了——等着吃呢。

儿时,腊月的日子也是落雪的日子。每到腊月,村庄总会落两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挤挤挨挨。这时,大人小孩都是欢喜的,我爸爱说“瑞雪兆丰年”,又说虫子少一点,油菜麦子棉花稻子的收成就会好一点。我们自然是不管这些的,只在雪地里捏雪团,玩雪球,

昨隔壁幺妈帮幺婆把绿豆带去瓦池磨了。妈妈看见了,说她也该准备泡绿豆磨绿豆——妈妈磨绿豆浆一直用家里的石磨。那石磨不知多少年了,每到过年的时候爸爸就搬出来,也不知他们藏在哪个旮沓?

“不晓得你弟弟他们几时回来啦?”妈妈问我,“我想等他们都落屋了再炸,这样他们也就可以吃到刚出锅的。咧绿豆丸子刚出锅最好吃。”

我想,我也得去买几斤绿豆,放在妈妈一起,到时候分一些来吃。芷涵一直要我学着做绿豆丸子,但做绿豆丸子太麻烦了,就那淘洗的过程就得半天。我还不一定淘洗得干净——妈妈把那绿豆壳全部用水漫出去了的。

昨我赶着把腌制好的憨鸭和鱼从腌缸里拿出来洗净,挂在风口上晾晒了一日。看天气预报知道从今天开始有一个星期的雨,我昨儿下午就把它们收了一点点拎到三楼挂好了。邹先生在三楼准备了几根不锈钢挂杆,专门用来收藏腊货的。昨我看着满满当当的肉鱼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踏实感。想想,我们普通人最好的日子,不就是碗里有肉,锅里有饭么?

那天在小区门口看见人现炒芝麻糖、花生糖卖,我凑过去了称了一点。他的生意很好,也是,就那现炒现卖的样,估计就能勾起很多人过去的回忆。

——到处都是生活,都是迷梦和逝去。而我,在卖炒货的摊位前,跟并不怎么熟悉的人聊着从前的腊月,从前的年。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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