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莲河的呼唤

青山两岸自然堤, 斧劈刀削分缓急。 地貌三阶多程显, 二坪南北难剥离。 马莲河是宁县的母亲河,它北入南出贯穿宁…

青山两岸自然堤,

斧劈刀削分缓急。

地貌三阶多程显,

二坪南北难剥离。

随便聊聊的图片

马莲河是宁县的母亲河,它北入南出贯穿宁县全域。座落在马莲入泾水的临终点车坪村,身临其处但见:

 

四山合围青天外,

一水中分两岸家。

夜月初升高空挂,

苍茫云海似披纱。

 

1988年仲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马莲河沿岸冲洗得一尘不柒,河水猛涨,奔腾着、咆哮着、发泻出它那往日的雄姿,浑浊的泥沙向人们呻吟着诉说着它那遍体鳞伤的伤痛。六七十年代,人们过度的砍代、开垦,无限的索取,剥絲抽茧式的脱去了母親大地的衣衫;被植人为的破坏,大自然开始向人们索赔报复了。改革开放后的人们终于醒悟了,知错改错了——“保护生态,退耕还林”。

 

六月初七一早,雨后散发着的泥土芳香的清馨空气调动了村民王志兴老爷子勤奋的激情,带上镰刀,一路向南山坡崖走去,将一丛丛榆树枝条割削收集。这是编织箩筐的上等材料,箩筐在山川地貌的车坪是不可缺少的运载物件。割着捋着,岂料脚下被藤蔓一绊,脚底一滑来了个仰面朝天,自言自语骂道:“日他妈的,倒的是那辈子霉”。抬望眼,发现南山腰壁处一窟黑黝黝的洞穴,出于好奇,不由自主的攀爬至洞穴壁下,用镰刀在湿松的坡面修好了垫脚台阶,一步步爬入洞中,拨开松散的落土,映入眼框的是一件件色彩斑斓的小矮人,意外的发现,老爷子全懵了,没了主见,理智告诉自己“今天立即放弃,待想明白了再做计较。”于是伪装了洞口及脚道,一个人拎起藤条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的老爷子一言没发。吃早饭时老伴问:“你一大早出门割条着了什么魔了?问也不回一声?”常言道:“没有愁愁、想愁愁,有了愁愁、愁、愁愁。”这一天在老爷子头脑中尽是幻觉,彷佛时不时眼前就能看到自家院中多出的五征牌三蹦子,还有那儿子梦寐以求的四轱辘小卧车……时隐时显,似梦如幻不停的在闪烁中,怎么也抹不掉,挥不去。

 

这天晚上难以入睡,不停的改变着睡姿。转向左睡不着,转向右难入眠,翻腾了一夜直到子夜二点,从一场恶梦中惊醒,额头渗出了冰凉的冷汗珠。梦境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牢牢的刻印在了自己记忆中,一个无头人影直向自己扑来,被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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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爷子浑浑噩噩的转悠出,转悠进,像丢了魂似的,视家人为仇敌一样。黄昏时一个人转游到南山脚下,远眺了一会儿,没有异样,一切正常,才游转着回到家里合衣而眠。

 

第三天黎明时分,老爷子一跃而起,看天色有点迟了,唤醒儿子带了一只麻袋,父子俩直奔洞穴匆忙而去。:

 

早饭前村民阎宏林来到志兴家一进院门便高声喊着:“麻子爷。”志兴爷的老伴走出窑门:“你孙娃找你爷啥事?”“我来问一下给我娃的媳妇瞅下了没有?”“没听说过。”老奶子作了回答。

 

“麻子爷哪里去了?我问个准信。”“在南山割筐条去了。”“好,那我就去当面问清,看有没有眉眼。”说着撒丫子直向南山而去。

 

当阎宏林来到南山处,麻子爷父子俩正将排列在硷畔沿上的物件一个一个往麻袋中装。随手也拿了三件揣入怀中,尾随而至的王会林也抢了两件握在手中不放。队长王拴旺闻声而到,本想分一杯羹,随口而说:“眼一见,分一半来者都有份。”岂料物各有主,谁也都不愿意折财了。于是乎一场争执开始了,争着、吵着,嚷的不亦乐乎。随着人们越聚越多,后来者鼓噪着:“按户均分,老祖宗所留,人人有份。”“交到队上,卖掉咱们分钱,不能一人独吞了。”在利益面前,人们失去了理性,一个个都成了利己主义者。说归说、嚷归嚷,三位得主各自带上已得的物件向自已家中走去。其他村民一路喧哗怀着激忿之情走到村民常聚集的场所,各自说着各自的主张。

 

翌日一早,经过一夜熟思后的队长王拴旺,终于走出了他那正确的一步,吩咐兄长王西旺前去中村乡政府反映汇报。

 

当日中村乡政府派出乡长姜永毅、派出所所长刘新平,及宁县文化館派出文物专业人员前往车坪村协助调查处理此事件。历经两个多月的明查暗访,组织学习国家对出土文物政策宣传,通过讲事例,摆事实启发开导,最终王志兴交出21件瓷俑,一面鎏金葵口宝镜;王会林上交两件瓷俑;阎宏林上交三件瓷俑;共计27件文物。除一宝镜外,其余均为唐三彩武士俑、文官俑、一尊站佛、单乘战马俑。其色彩艳丽,造型逼真栩栩如生,高约八寸,那面葵口宝镜被甘肃省博物馆收藏,其余瓷俑在宁县文化馆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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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土事件过后,留给车坪这片静土的是无法统计的掏宝者向这里聚集。每到夜幕临降,手电筒、矿灯子闪烁着鬼火般的阴光,帮衬着寻宝者散布到漫山遍野的沟崖之中。首先是放羊的村民发现所到之处,矿泉水瓶、方便面袋、饮料桶、烟盒及探土盗洞比比皆是,一片狼籍。其历时达二年之久,后被生产队组织执班巡查队昼夜驱赶才被终至。

 

三年后的1991年,过完春节的余热还未散尽,就在正月二十一日午夜十二时,在邓家村西南角的郑家咀沟弯,正在秘密的进行着一笔文物交易。双方早已约好交易地点、时间,两件瓷俑成交价为20万元人民币,一手交钱,一手交物,过后互不认识,为君子之约。卖方为车坪王志兴老爷子偕儿子王XX。老爷子身背两件瓷俑,身后儿子肩扛一柄镐头,当父子二人来到约定地点时,早已等候多时的买方为早胜姜岁印及一外地文物贩子,四人相会无言无语,当老爷子把瓷俑拿出递到姜岁印手中时,在等待着朝思暮想成沓的人民币时,刹那间一杆黑黝黝的长枪直戳向了老爷子的脑门,传导出冰凉冰凉的汗珠来!儿子举镐向前想反抗,又被一把钢刀直捣黄龙脖颈:“不要命了,转过身去背上双手。”父子俩像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弄,二人四只手全被捆缚住了,执枪人指挥着父子俩向来路一步步走去。但闻不远处突…突…突…的摩托车起动声,当父子二人转身回头时只听见气油发动机那声音越来越远,直至什么也听不到了——这夜就怎么那么黑?

关于作者: 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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